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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

发布日期:2016-12-14 13:27:51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职场 / 黄永顺著. -- 武汉 : 武汉出版社, 2016.12
ISBN 978-7-5582-0993-2
Ⅰ. ①职… Ⅱ. ①黄… Ⅲ. ①长篇小说-中国-当代
Ⅳ. ①I247.5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6)第302775号
 


 
                       自 序


  曾记得在某大型钢铁公司门口看到,巨大的影壁矗立在公司内的环岛绿树丛中,上面是白底红色宋体字的一段警句“先学会做人,才能做好事情!”这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经典示语。
  “先学做人,再去做事,直至成功”这个做人的教诲,给我为人以启迪,给我做事以鞭策。做事情总是要与人沟通,不同待人方式将会有不同的效果。《易经》有坤卦,其《大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重视品德,像大地一样能容养万物,包容胸怀的高尚者才可担纲大任。
  自认识了这个道理后,本人留意着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验证着这个道理。
  世界之大,林林总总,但凡成功人士,必定是做人的楷模。我感悟:无论是企业或个人,有成就,有发展,直至成功,都是那些会做人的人。
  学会做人,并不空洞,完全可用几句话、几件事情就可以阐述清楚的。但要真正地学会做人,并不简单,事无巨细地做好每一件事情,谈何容易!生活在大千世界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一些私心,这也无可厚非。但做事情要遵循客观规律,遵守法则和行业之游戏规则。做一个完人是不可能的,但做一个好人,做一个被大家都能认可的人并不很难。
  现以小说的形式,将几个不同的人,以及他们在职场不同的做人原则和做事态度展现给我的读者,用写实的手法,从不同的侧面深入浅出地反映他们的成功和失败,得到和失去,被承认或被否定。
  热心的读者当然也许会提问:书中的主人公王大龙是作者本人吗?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能说《红楼梦》书中的贾宝玉的原型是曹雪芹吗?《红与黑》书中的于连就是司汤达本人吗?按照当下流行的、含蓄的说法: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人真心地希望这本小说可以循循善诱,给予读者一些“做人,做事”的启发,而不是其他。
  此文是本人对职场观点之己见!职场需要有职业道德和行为规范,职场成功与否的基石就是要会做人,然后做事情,最后成功!
  逆境也是动力!
 
                    目  录
 
第一章 单位改制  /1
第二章 柳暗花明  /5
第三章 合作意向  /15
第四章 大局已定  /21
第五章 间接考核  /26
第六章 开始起步  /40
第七章 相互合作  /53
第八章 参与管理  /64
第九章 为人作嫁  /93
第十章 澄清事实  /111
第十一章 危机四伏  /124
第十二章 荷兰之行  /132
第十三章 收购股份  /139
第十四章 首次辞职  /149
第十五章 清产核资  /164
第十六章 完成收购  /177
第十七章 危机四伏  /183
第十八章 购买电炉  /188
第十九章 生产混乱  /200
第二十章 矛盾升级  /216
第二十一章 风雨不止  /232
第二十二章 辞职风波  /245
第二十三章 决心离开  /256
第二十四章 停工之乱  /264
第二十五章 彻底决裂  /280
第二十六章 分道扬镳  /291
第二十七章 无可奈何  /295
第二十八章 初来乍到  /299
第二十九章 风生水起  /306
 
后记  /313
 
 
 
第一章 单位改制
  2004年,企业改制的浪潮很迅猛,王大龙所在的研究院也酝酿着“改制”,将脱离事业管理,转为企业性质,进而为“股份合作制”。
  这是北京的一家市属的研究院。
  王大龙是这个研究院一个研究室的室主任,他的研究室有9个工程技术人员,负责着汽车零部件的研发和生产的管理。
  以往,王大龙曾在单位课题项目不充足的时候,以及院里支持的情况下,以技术服务借调形式外出几年。曾在一家香港公司做过市场维护和产品营销工作,主要是将国外的新技术、新产品介绍和出售给国内的用户。他在人员输出阶段接触了不少的不同行业的人和管理渠道,对市场经济加深了理解,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企业改制,给研究院所有工程技术人员以一个全新的理念,为所有的人员提供了更多、更便捷、适合自己发展的就业平台。改制对于企业可以“减负”,员工也可以“发展”的双向选择机会。
  王大龙曾有在市场经济锤炼的阅历,现在的他有走出去“闯练”的愿望,有着自己的信心和抱负!按照研究院的改制方案,他想抓住这个契机,再一次地博弈。
  在王大龙的运筹思维中,他想起了当年的老板,那位“荷兰对华投资(中国)公司”的凌进然先生。这是一位具有纯商人的特质,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也是对大陆的商业行情非常熟悉的港商。他们之间曾经是互通有无、相互补偿的密友,王大龙知道凌进然的公司人员组阁很充裕,唯一缺少专业技术人才,而这个缺憾,恰恰是王大龙特有的能力,是能够给予弥补的。
  王大龙在自己的办公室踱着步子,这是他考虑重要事情和准备下决心时的习惯动作。他在抉择,准备利用这个契机,准备下决心:自己要博弈一下后面的职业生涯!研究院的改制为所有愿意闯练的人员开辟了一个良机!有固定的基本工资,享受五险一金,还不用在研究院坐班,千载难逢!他抱定了自己的决心,“出去闯”“体现个人价值!”
  他的性格是固执的:只要拿定了主意,将一往无前,绝不后悔!也就是这个任性的性格,让他有所得,也吃尽苦头。
  他准备的第一个目标是希望和自己的老东家凌进然合作,以往的合作已经奠定了“双方互信及认可”的基础,再次合作并不是从头开始。
  决心已定,他以尝试的态度和侥幸的心态,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00852打头的电话号码。
  片刻之后,传来了一个低声细语、操着浓重粤语口音的女人声音:“这里是荷兰对华投资(中国)公司,你需要找谁?”
  王大龙清了一下嗓子说:“我请凌先生讲话!”
  对方回答:“你是哪里?”
  “我是北京,是凌先生的朋友,请你转达凌先生‘我姓王,是北京的’他一定会接听的!”
  片刻,电话的那边:“凌先生需要接听,请等待!”
  一个小小电话交换的声音后,传来了王大龙熟悉的男中音声音:“王工,你好吗?我是凌生(香港对男性称呼都去掉了‘先’字)。”
  王大龙按照内地的称谓,“凌先生,你好!我是王大龙,很冒昧地给你电话,相别一些时间了,现在在想念你!你有计划来北京吗?”
  凌先生爽朗答道:“现在没有具体的安排,我刚刚从我姐姐家回到香港。”迟疑了一下,又问,“你有事情?我可能过一些时间陪着以色列乌利亚到北京,与城建集团公司谈合作事情。”王大龙在过去与凌先生合作时候,就知道凌先生的姐姐和姐夫十几年前已经移居荷兰阿姆斯特丹了。
  王大龙不能放弃这个交流的机会,“凌先生,我所在的单位经济效益出现资产变动,现在允许人员包括科技人员‘离岗修养’。”王大龙以为香港人不知晓大陆的状况,有意地引开和回避“企业改制”二字。他赶紧又补充,“我现在又有了自我工作方向的选择,我现在还是愿意脱离固定的体制,独立出去锻炼一下!以后的时间可能很闲在了!我也正在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很想听听你的建议!”
  凌先生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手,用香港人讲话的腔调,“嗷!是这个样子,你们那里‘体改了’?”
  对方的回答,出乎王大龙的所料,他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凌进然是每天都在阅读大陆和香港报纸,对大陆的各个方面的情况非常清楚。他毕竟是要向大陆投资的商人呀!时事政治对商人来讲,等同于经济信息,王大龙补充道:“是的。”
  “这可是个好事情!对我们都是好事情!我们又可以合作了,我下次去北京和你商量,希望你走出来,我们有合作的项目,有要做的事情!我希望与你联手。”凌进然的态度很坚定。
  王大龙按捺不住自己一时的兴奋:“凌先生,没问题!我等待你的相会!”
  凌先生:“我们会尽快在北京见面的!”
  王大龙结束了电话交流,喜形于色地大声“哈!哈!”了两声。一回头,看见机电研究室的张铁已经坐在了隔壁办公桌前的椅上。由于谈话精力过于集中,办公室进来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张铁面部显得比较严肃,“这么快就联系到下家了?”
  王大龙不由得露出得意的微笑,“我准备向院里递交了离岗的申请!希望院里把我‘格式化’!”
  研究院的改制,已经讨论了两年了,绝大部分人对院里做的科研队伍年轻化的方针很理解,新来的大学生也都来自名牌院校,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代的技术人员将岗位让位给年轻人也是企业发展的趋势。所以很多能够满足提前退休条件的人都积极地办理了退休。不到提前退休年龄,可以办理“离岗”的人员,除了几个女工程师外,其他人基本都提交了离岗申请。
  2004年4月30日,这个日子是王大龙永远铭记的。这天是他们86位“自愿离岗”的员工,正式离开曾经钟爱的研究院工作的时间,这天也是他重新拼搏、再奋斗的起跑点。
  王大龙的家庭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有着很多优势和弊端,那就是互相鞭策和竞争。他需要努力,需要证明自己,需要在他的同辈人中给他自己和他父辈争取到更多的面子。
  王大龙1米7左右的身高,身材还算是匀称,稍胖。国字框的脸型,双眼皮大眼睛,显得人很敦厚;黑又浓的双眉,在鼻梁上两眉近乎连接起来,据有的说法两眉连接的人性格都是小心眼儿。黄种人标准肤色,虽然不算黑,但也并不肤白;较厚的双唇在不笑的时候总是闭着,父母和他自己都很欣赏他那两个不大、但贴脑袋的耳朵。
  暂时没有岗位,又不需要操劳生活的休假是非常清闲的,20多年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与工作节奏暂时地彻底放下,王大龙感到了轻松和惬意。
  王大龙还想再休息一段时间后,再投入新的工作领域,也可能是缘分或者他就没有长时间休息的生活节奏的享受。他正在网上观看着足球比赛,手机响起来了,赶紧拿起那个当年很时髦,黑色的V3翻盖式的“摩托罗拉”手机。从手机的来电显示,王大龙知道,这是香港凌先生的来电,他的直觉感到“假期休整”的日子将结束了。
  王大龙主动地应答着:“您好!凌先生。”
  一副浓重而非常和谐的粤语口音:“你好!你好!王工!”
  “您在哪里?”
  “我在香港,最近有些事情,还没有计划去北京!”
  “是这样!”王大龙有点失望。
  凌进然接着说:“下周一,我会到广州公司,你有时间吗?如果你可以安排,来广州见面?你自己决定,好吗?”这是凌进然一贯的办事风格,他对于任何人,包括他的属下都是这样,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这也是王大龙和他曾经共事得出的结论。
  王大龙知道凌进然的“抛砖引玉”的特点,连忙说:“我现在时间得到了自由,时间对我来说‘我做主’,我是没有问题的!”
  手机那边传来凌进然明显的兴奋声音:“很好!很好!我会让阿丽联系你,给你订到广州的机票!”
  王大龙已经是喜形于色了,连忙说:“好的!广州见!”
 
第二章 柳暗花明
  王大龙提着简单行李包走出了坐落于广州花都的新白云机场,他站在一个显眼的位置等待着接站的人。
  王大龙从公司秘书阿丽电话中知道:凌先生已经安排人到机场来接站,但是不知道接他的人是谁。
  大约有个十几分钟的样子,王大龙的手机响了。他赶紧翻开手机的翻盖接听,对方是一个男性声音:“王工吗?我是苗生(广州不用‘先’字),凌生让我和小贝来接你,你在什么位置?”
  王大龙回过头看了一看出站口的上方,“我在第12号出站口。”
  “你就站在那里不要移动,我们在机场的停车场,现在马上开车过来。”又补充,“请你记住我的车尾号是2106,深灰色。小贝开车和我一起来的,你应该认识小贝的!”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我就在12号出站后的马路边等你。”
  不一会儿,一辆深灰色的挂着黑色(粤-H2106)牌照的丰田海狮旅行车停在了12号出站口。瞬间汽车的右侧后门拉开了!一个魁梧的男人乐呵呵地向王大龙这里张望着。
  这是王大龙很熟悉的汽车,几次来广州都是坐的这辆车子。王大龙提着简单而又小型的黑色革制(表面像皮质)手提包走过去。
  右后侧门的接站人,赶紧走下车来笑呵呵地说:“王工吧?”
  王大龙也微笑地回答:“本人王大龙!”
  “我姓苗,苗跃进。来!上车吧!”苗生顺手接过王大龙的假牛皮皮包,两个人坐在了中间一排的座椅上,苗生顺手关上车门。司机小贝从驾驶位子回过头来,伸出右手,笑着说:“王工,有几年不见了!你胖了。”
  王大龙也赶紧伸手和小贝握了握手,“不是胖了,是老了!”
  “没有,才几年呀!王工,我们又可以一起工作了,你多多帮助我呀!”
  “走吧!直接去番禺宾馆。”苗跃进怕停车时间过长,机场站台的监控拍下会罚款,就督促小贝。
  从王大龙的经验,这位苗生的名字就知道他的出生年份。他是第一次见到苗跃进,不由得端详了一下:硕大而又较圆的脸盘,面部很红润,有光泽,看得出他身体很健康,纯棉的半袖衬衣,漂洗发白的牛仔裤,显得干净利索。他一米七以上的个子,这样的身材在南方算是很魁梧、壮实的,按照东北人的说法“坨不小”。
  王大龙经常走南闯北,他一听苗跃进口音,就知道他不是广东人。
  在车上,苗生开始介绍了自己:“我是前年到凌生公司的,我现在是工程部的经理!这次凌生特意地让我来接你,一路辛苦了!”
  王大龙:“没什么!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麻烦苗经理了!”王大龙看着这位工程部经理,总觉得有点面熟,但搞不清楚在哪里见过,但他很明确:这个人绝对是第一次见面。
  “没什么事!(南方人说话不带‘儿’音)应该的!”苗跃进也在打量着王大龙,他从凌进然口中感觉到:这是凌先生的老熟人、老朋友!而且从叮嘱和安排接机、住宿的酒店级别,这是凌先生的重量级客人。
  王大龙又看了一眼这位工程部经理,猛地一个电影演员的相貌闪现出来,王大龙定神一想,确定是《大宅门》电视剧中那个饭量很大、负责管理后勤的人。太像了!王大龙不由得会意地笑了一下。
  苗跃进看着王大龙在发笑,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他感觉到这个“王工面相是比较厚道,很容易打交道的,很好接近”。
  司机小贝是认识王大龙的,王大龙4年前与凌进然合作,也到过几次广州公司,不过那时候的广州公司在广州市里,接送自己的都是这位小贝,他的大名(户口本的)是不知道的。
  几年前王大龙所在的研究院科研课题不多,所有科室都是承包制。王大龙作为室主任,所在的研究室人员比较多,而带着有投资的课题却很少,还是需要自己找项目。
  王大龙依靠自己当教师的母亲有众多学生的关系,得到了上海一家集团公司的聘请,组建成立了集团公司北京的分公司,自己担任了集团公司驻京公司的总经理。按照《技术服务合同》,集团公司向王大龙所在的研究院支付了所有技术支持费用。凌进然当时是上海这家集团公司的外资股东,占有51%的公司股份。
  小贝一边开着车,一边主动地告诉王大龙:“王工,我现在不在凌先生的公司了!”小贝是河南人,来广州打工多年了,他曾经以做涂料施工为主。
  王大龙好奇地问:“不在凌先生公司工作!怎么开上了凌先生的车子?”
  “我人虽然离开了凌先生的公司,但凌先生将所有涂料工程让我承包了,我组建了施工队,都是我们河南老乡,其实还是给凌先生打工!只是不给我直接开工资罢了。”小贝边开着车,边说着话。还不时地回过头来会意地冲王大龙咧嘴笑一笑。
  苗生不放弃自己被冷落,抢着说:“公司今天到机场接你,凌先生让我全程接待你,阿丽告诉我,小贝认识你。我担心机场接不到你,就把小贝叫过来了,抓了他的‘免费’差!”
  小贝也很机灵:“我听说是接王工,我扔下工地的事情就过来了!”又回过头,脸上显得有点兴奋的表情。“好久没有见了,很想你!”
  王大龙也是场面上的人:“是的!一晃4年过去了。”
  车子全程走高速路,大约50分钟时间,车子停在番禺宾馆正门坡道上。
  阿丽已经将房间预定了。这个四星级宾馆是番禺市最高等级的宾馆,这是凌进然迎接和安排自己重要客人的专用酒店。
  七月初的广州,已经是41℃左右的天气了,亚热带气候的城市,炎热加上潮湿,使王大龙的汗水浸湿衬衣和不厚的纯棉休闲裤。苗跃进端起电热水壶去卫生间打水,准备沏茶,王大龙则赶紧走到门口的,将房间的中央空调打开,将温度调至最低。
  烧上开水,苗跃进走到王大龙面前郑重地说:“凌生今天有事,明天早上从香港过来,他让我招待好你。凌生嘱咐过,说你是他的重要客人!”然后坐在靠门口的一个单床上,“我租住的房子离这里不远,现在我是你的三陪,呵呵!我就不走了,我们住在一个房里吧!免得跑来跑去的。”
  王大龙这才发现开的房间是个双床的标间。两张床、两个布面木结构的靠背椅。“很好!我们可以多聊聊!”王大龙很违心,其实他心中并不情愿!
  不一会儿,中央空调的凉风将房间的室温降下来了。苗经理感到了凉意的快感,用手抖抖自己衬衣。“我也在这里舒服两天吧!我自己的家在白云区,距离这里很远,所以我在这里租的房子住,房间不大,但可以自己烧饭。房间没有空调机,我也是暂住,主要是不知道能住多少时间,所以也就没有装空调。”
  王大龙对于苗经理的印象:讲话很实在,有些粗犷;从眼神闪现出来目光还是有些诡秘的,是一位有心计的人。从着装和装束的整洁上看,他很重视仪表。他的发型给王大龙不是很好的印象,他剃的是一个比板寸还板寸的发型,有点像自己城市的胡同里板爷。
  苗经理是个很称职的接待人员,“王工,你饿了吧?飞机上的免费餐很难吃的!你想吃点什么?广州这里的饮食应该是国内最经典的,这里的海鲜是非常新鲜的,潮州菜是当今最惹人喜欢的。”
  王大龙倒是有点拘谨:“我不偏食,吃什么都可以!”
  苗经理提出了建议:“番禺宾馆的菜很传统,没有什么特色,价格也很贵。宾馆对面有大排档很有特色,潮州菜很正宗!”
  “很好呀!谢谢你想得这样周到!”王大龙感觉两人很有共同语言。
  “没问题!我不是广东人,老家在湖北黄石,来这里几年了,已经融入这里的生活环境了!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是半个广东人了。”
  “我这个人到哪里,都喜欢吃当地的特色菜。我们那里即便有潮州菜,但没有潮州菜正宗的原材料,根本吃不出潮州菜的境地。”王大龙接过话说着。
  第二天一早,王大龙和苗跃进在酒店吃过了早餐,时间还早,他们就步行方式来到了凌进然的番禺公司,公司距离番禺宾馆步行大约有15分钟的时间。苗跃进有公司大门的钥匙,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王大龙在公司门口停了下来,很认真地打量着公司这座写字楼的外观和装修装饰的风格。依靠自己的判断力,公司地理位置和办公室的装修即透视出公司的规模;公司前台女秘书的形象可以确定公司的档次。
  这是一个小二层楼,从外表上看,公司主人是精心打造或者聘请专业设计师进行过认真的设计。装修的是欧洲风格,庄重简朴,精致又不失于华贵,装饰的重点突出,给人清楚的认识。不用分析,不用辨别,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经营建材的装饰材料公司。
  大堂迎面是一米二三左右高度,明黄色的扇形迎宾台。光亮的木质台面上有几个不锈钢立柱托着厚重的透明玻璃板,玻璃板上放着玻璃花瓶,里面有10株茂盛的宽叶富贵竹。台子后面是一个紫红色丝绒背景墙,背景墙上面镶嵌着“广州伟豪装饰材料工程有限公司”金色凸起的楷体字。
  大厅的左侧一面墙都是涂料产品的展板,展板上面有滑轨,可以随意地移动。别具匠心的设计:既要尽可能多展示出不同的品种和花色,又要节省占用有效的空间。展板的上方装有强光的射灯,在射灯照射下的涂料展板呈现最佳的效果。大厅的四周有3个黑色钢制支架的产品折叠式展板,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画册,可以随意地翻动查看。整个大厅明亮、干净、经典的配置给人以简单又明确的感觉,环境是温馨的,悠闲的,使人流连忘返。
  隔壁是会议室,会议室是木质的棕色地板;四周的墙壁也装饰着公司的不同色彩、不同系列,以及室内和室外适用的装饰涂料的样板。中间是一个硕大的、米黄色木质的会议桌,周边是相同颜色和木质的椅子,看上去很协调。
  苗跃进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的脚步声让王大龙的思路回到了常态,苗跃进边走边扣着自己上衣的纽扣,看来他刚刚去是更换工作装了。苗跃进笑着问:“你这是第一次到这里的公司?”
  “是的!公司过去是在广州市区的万福路。”王大龙精准地回答。
  “公司的装饰材料怎么样?涂料都是进口原装的!”
  “哪个国家的?”
  “意大利!Liken品牌,环保的艺术涂料。”
  “只有意大利的?没有其他?”
  “咱们公司是意大利这个品牌产品在中国独家代理。”
  “不错!材料很好,装饰设计的也有新意。”
  苗跃进笑了:“是意大利人设计的,我负责监督施工的。”
  已经是差几分钟九点了,陆续有人走进了公司大门。她们相互地都是粤语打着招呼,而且都是一些身材不高、略微消瘦、着装比较暴露的女孩子。
  不一会儿,一位一身白色着装的、比其他人略显丰满一些的一个女生走进大门,便直接地、笑嘻嘻地向王大龙走来。她首先开口:“里(你)好!王工。”
  王大龙看到这个女孩子直接称呼自己专享的称呼,就直觉感觉到,这就是凌进然的秘书阿丽!
  “我就是阿丽,我叫林晓丽,休息得好吗?”
  “挺好!挺好!”
  “是苗生告诉我,定个双人标间,不然,我就给你定个大床了!”看得出阿丽是个细腻的、点水不漏的、面面俱到的女孩子。
  王大龙知道自己是被动接受定的房间,假惺惺地说:“有苗经理一起住,倒是不寂寞了!”
  王大龙正在和阿丽聊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公司门外走过来。他笑嘻嘻向王大龙问候:“王工!你好!你好!”
  “凌先生,你好!”他将手伸到凌进然前面,两双温暖的手握在一起。
  “广州很热呀!我们到我的办公室去!”
  王大龙跟着凌进然后面,走向会议室隔壁的另一间房子。
  房间很大很大,凌先生的老板台在这个房间里,显得很小!写字台上是一台13.3吋的“三星”笔记本电脑。
  凌先生的办公室一端是一排木质玻璃书柜,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硬质精装的大部头书籍,工具书、法规书……办公桌对面是一套(一大三小)皮质沙发,沙发的前面和两侧都是华贵的茶几。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是一张顶级尺寸的世界地图,办公室的墙角是一株发财树,成长得很茁壮,几乎顶到了屋顶。
  办公室是朝东的,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给房间增添了朝气,办公室陈设简单,整洁;可以看出主人不是经常地在此办公。
  房间门的锁已经是打开的,玻璃窗也是打开的,空调已经是打开的,看得出是刚刚有人做了清理和准备工作。王大龙这才感觉到刚才阿丽一直没有露面是去哪里了。
  王大龙早在多年以前就与凌先生有过合作,不是一般性的熟悉。他们共同做过很多的项目,他们一起走过上海、济南、宁波、青岛、南京等地方。他了解凌进然的生活和工作的习惯。
  凌进然1米65左右的身高,标准香港人特色的脸型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灯光下或者远一点看上去,他很像香港唱歌的张明敏。凌进然从来是一身休闲简装,给人以很随意的印象,识货人是可以分辨出,服装都是一些昂贵的面料。随身不忘的是手机和手提电脑,他是一个工作“狂”。他的倾听能力很强,对双方的谈话很认真,表现出他那尊重对方的态度,与他交流都是工作正题,他很少谈及生活琐事,尤其不牵涉私人的是非话题,更不可能有刺探他人隐私的内容、话题。
  他的姐姐和姐夫是早期移居荷兰的一批移民,他经常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居住,交往中他认识了不少的荷兰人。从中他结识了一位荷兰商人Rene成为了他的生意合作人。
  凌进然笑呵呵地看着王大龙,很热情地说:“王工,你们单位‘体改’工作已经完成了?”
  “是的!便利了人员的发展方向,各自选择吧!挺宽松的!”
  “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工作了!”
  王大龙喜欢直来直去,直截了当地问:“凌先生,您这里有什么工作需要我?”
  凌进然:“我原来和上海做意大利Liken涂料,合作已经结束了,现在和意大利人签订了10年的总经销合同。我准备在北京设立分公司。”
  “凌先生,跑市场不是我的强项呀!”王大龙说道。
  “怎么样?你是北京人,你认为高档涂料在北京有多少市场?”
  “还好吧!北京人现在注重的是环保,生活的品位也不断地提高!市场一定会有的,但北京人的理念是‘重装饰,轻装修’竞争力如何我不确定。”
  “你有信心吗?”
  王大龙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
  “王工,我让阿丽通知了所有的部门经理,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给你接风!我们预定了‘长隆酒店’,那里有做广东菜最好的厨师。阿丽对涂料很精通,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就问她,她会详细地给你介绍的,涂料的规格、品种很多,价格和施工方式都是不同的!”王大龙顺势说:“也好,我也再考虑一下!”
  凌进然好像没有理解王大龙的意思,“一会儿,我叫阿丽给你准备一些涂料的宣传彩页,你回北京时候带一些去!”
  王大龙走到门口时,凌进然补充了一句:“王工,我今天晚上也在番禺宾馆定了房间,我们晚上再详细地谈一下!”
  王大龙听到凌进然的话语,顺势地说:“好的!”
  阿丽下午陪着王大龙到各处走访。王大龙关心的是:涂料过去的销售情况?
  王大龙问:“阿丽!你做涂料销售几年了?”
  “也没有几年,我才干了不到两年!”
  “进口涂料销售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好!没有什么大项目。”
  “你认为什么是大项目?”
  “能有1000平方米的就不算是小的了。”
  “施工的项目多,还是涂料销售得多?”
  “这个涂料注重施工技术,没有水平的施工,涂料就看不出效果了!”她指了指眼前的样板,“像这个风格,没有经过一定培训的工人,做不出效果的!我们大部分是承接涂料工程。”
  王大龙心里清楚了,这个工作不是容易做的,困难来源于价格和施工技术而不是涂料的质量,对于能否打开北京的市场,他更没有了信心。
  晚上,凌进然邀请王大龙在酒店大堂继续探讨。
  王大龙介绍着现在的营销方式:“据我了解,涉及小的项目,客户对于价格是很苛刻的,利润很小,稍不留神就会亏本的,甚至款项不一定全部回收。大的项目需要疏通关系,打通各个方面的环节。现在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不像几年前了!这个高档涂料需要使用在重点项目上,政府的关系也很重要!”
  凌进然是个标准的商人,从王大龙的表情和谈话的弦外之音就明白了王大龙的想法,“时代变化了,以往都是采用展销会或者上门的推广手段,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我们已经做了公司的网页!”
  “凌先生,这样好不好?我回去开展一下,看看情况,感觉一下!我只需要3个月的时间,我认为可以,再确定是否建立北京分公司。如果我真的没有能力营销这个产品,就算了!”
  “好的!你考虑问题很细致。我会让我香港的财务给你汇一些费用,你把你的北京的银行户口(香港口语,应该是账户)发给我。”
  “凌先生,这里的事情我都清楚了,我准备后天回北京!”
  “没问题!阿丽会给你订机票的。”
  王大龙回到北京后就买了本《北京黄叶》电话簿,摘录出了北京市内的所有装饰公司、设计公司地址和联系电话。事先一个一个的电话去联系,再去各个设计院和装饰公司走访。
  他得到过冷遇,吃过闭门羹,遭受过拒绝;同时他也受过设计师的接待和咨询。他把所有联系过的情况:地址、联系人、联系时间、联系电话,以及对涂料的意向和有可能继续商谈的项目情况记录在自己的电脑里。
  转眼3个月过去了,他一单生意也没有谈成功,虽然他早就有准备,做这个生意是有其难度,刚刚进入北京市场的新的材料,不可能是瞬间开花结果实的,需要接受过程,但还是气馁了。
  4个月已经过去了,他的银行卡中一直体现着每个月份都有工资输入。他考虑提醒一下凌进然“该停止工资”。
  将近半年后,王大龙和凌先生在北京华侨大厦见面了。这次还是王大龙首先谈起了涂料的营销进展。
  凌进然很睿智,当王大龙再一次地提起了合约期已过,准备卸任的话题时,便语重心长地对王大龙说:“王工,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我重要的朋友;你过去帮助我很多,你帮助我渡过了很多的困难,这些我都是记在心里。”
  王大龙听到这样感人肺腑的表述,心里很有安慰!
  “过去我的公司属于投入时期,经济状况不是很好,但是我们一直是有很好合作,现在我的公司发展得很好了,几个项目的投资都得到了预期的收益,我已经感到很轻松了!以往困难的时候,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现在这个时候我不会失去你这个朋友的。”
  王大龙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尤其他在自己现在处于困境的状态,得到了这样的肯定,他的心里感慨万千,他一时语塞了!
  “王工,我们还是这样的联系吧!涂料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工资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你有需要资金投入,给我电话。”
  “凌先生,我从内心里也想继续和你的合作,我们过去的所有合作都是非常开心的,但对于现在开发的产品,我真的没有信心!你总是给我打来工资,无功不受禄!愿意继续合作,工资给我减掉一半,我的压力会减少的!你看这样是否可以?”
  “不要考虑这个事情,都是一些小事情!我们现在不是考虑怎样的省钱,我们要着眼那些挣钱的事情!”
  “那我再努力一下。”王大龙会意地表示了一下,心里想起原单位的领导是如何地计较员工的考核和待遇。
 
第三章 合作意向
  青岛海天大酒店是青岛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之一,位于青岛最优雅的风景区八大关和栈桥附近。酒店在海边,面对着大海房间可以看到每天的潮起潮落,酒店的后门直通沙滩。
  酒店大厅里回响着优美的轻音乐,清静、雅致的环境吸引着不少的国内外的宾客,也是凌进然在青岛唯一居住的酒店。
  在咖啡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凌进然和青岛信达进出口公司总经理陈刚在交谈着,他们坐在那柔软的皮沙发上,一旁的座位上,还坐着青岛一家五金件工厂的老板刘伟。
  凌进然对于不熟悉的人是很少讲话的,这次是他在很有底气地接待着两个客人。他现在手中有一宗比较稳妥的项目,他在认真地选择合作伙伴。
  青岛信达进出口公司是他的合作伙伴,他与进出口公司总经理陈刚是非常熟悉的熟人,也是他可以信赖的合作伙伴之一。这次的业务是这些年被他最看好的项目,要稳妥地实施这个项目,他不由得考虑到陈刚这里。
  凌进然已经向陈刚介绍了这个项目的大致情况,也将需方的销售、生产规模、年需求量转达给了陈刚,对于这个不愁销路的生意,他们也交流过几次了。
  陈刚是一个职场信息的强手,他现在掌管的这个进出口公司,就是在他的领导下得到壮大和发展的,他已经将这个国有控股的进出口公司做成了上市公司了,在国内行业中不算老大,也不会落后于前五名。
  陈刚对于凌进然的这个项目有着高度的评价:不需要自己去开发市场,订单和销售都是现成的,尤其是资金的保障是最有刺激性的,唯一需要的是生产出完好质量的产品。
  刘伟和陈刚的私人关系很神秘,表面上形如路人,私下里情同手足。
  陈刚把刘伟介绍给凌进然:“这是我过去的合作伙伴,刘伟,刘总。”又对着刘伟说:“这是香港老板,凌先生。”
  “你好!”刘伟站起来,弯着腰,满面堆笑地看着凌进然。
  “你好!”凌进然只欠了一欠身子,和刘伟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凌先生,我们两人讨论的那个荷兰方面的生产项目,我已经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刘总,他很有兴趣去做,他的资金也是很充足的。我今天叫他过来和你见个面!”陈刚说完,又转过头看着刘伟,“刘总,你有什么不清楚,可以直接地问凌先生,都是自己人,随便说,不用顾忌什么。”
  “好呀!好呀!”刘伟满脸堆笑地,向前探着身子,拘谨着。
  凌进然已经从陈刚那里得到过这个私人小老板的一些情况,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看着这个身着合体名牌服装,面部憨厚红润,健壮厚实,略带有涉世不深的中年人,他验证着陈刚曾经介绍的这个人。感觉和确认了陈刚的交底,刘伟是个曾经有过体力劳动经历,现在积累了一定家资的成功人士。
  凌进然单刀直入了:“刘总,我们客人是欧洲人,他已经有百年的生产历史。他们的产品已经在全世界销售,他们的产品占有世界同类产品70%的市场。”
  刘伟打探:“凌先生,我都是自己创业,都是我在管理,只是市场情况不是很好。我很愿意改行,承接你提出的产品加工,给你打工!这个项目如果需要更多的厂房和设备,我和当地政府关系很熟悉,他们会支持的。”他转了一种口气,很神秘地问:“凌先生如果这个产品给我来做,每年有多少数量?我在考虑增加生产的场地!我可以请专业的设计师帮我设计一下!”
  “我的老外的这个产品是世界上的最大的供应商,你们也可以到网上查一下,他们的年销售量不低于1,000万件。”凌进然很自信地说。
  刘伟的脸上露出微笑,表情上附带着强烈的欲望,“我不怕累,最能吃苦,喜欢干大事情,越大越好!”他嘴上说着,心里还在盘算着:一个产品赚一块钱,一年就是一千万!少赚点,只赚五毛钱,一年就是五百万!他在设想着美好的蓝图。
  陈刚对着刘伟说:“我和凌先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们有着很多次的合作!如果这个项目让你做,你可不能忽视质量呀!”
  “陈总以往就和我讲过凌先生,凌老板。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凌先生很熟悉!”刘伟很市侩,有商人那种虚伪特质。
  “凌先生,把刘总介绍给你,我是有自己的把握的。刘总与我有十来年的合作,他以往是做装修工程的,这些年他很努力,也赚了不少钱,本来可以歇息了,享受一下!但是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不在乎赚钱,只要是有事情做就舒服!”说完,看了看刘总。
  凌进然略显出高傲的态度,“陈总和我合作很多年了,也是老熟人了!我是相信陈总的,这个项目比较大,前景也是非常乐观的。外商荷兰人,是我重要的朋友,他准备在中国建立生产基地,他们欧洲人对产品的要求很严格,甚至是苛刻的。”凌先生看重地重申地说。
  为了这个项目,凌进然征求过陈刚的意见,也将自己要在内地找到一个既可以信任,又可以保证质量的生产的企业来承接荷兰人业务的意向告诉过陈刚。陈刚就推荐了同在青岛的一个自己的熟人刘伟。
  陈刚私下里向凌进然介绍过刘伟的情况。刘伟40多岁,过去家庭贫寒,很早就开始跟着他的父亲去打工,所以没有读过什么书,没有什么文化。他的优势是:有自己的公司,有管理的能力,肯吃苦,肯卖力气,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尤为重要的是刘伟非常听使唤。
  凌进然非常注重相貌,他感觉刘伟的面相很周正,有成功人士的气度,但阿谀奉承的样子有点不够档次。
  在内地凌进然没有什么更好的人脉,他虽然有过很多投资经历,也都是有亏有赚,他的以往投资都是营销和入股的方式。投入实体的生产,这还是第一次,这次他一定要100%成功的。为了可以控制住产品的生产和管理,凌进然只能接受陈刚的推荐,他没有其他的选择。虽然凌进然并不一定看好眼前的这位刘总,他不得不考虑和刘伟进行合作。
  凌进然接着说:“这个项目是很有前途的,老外负责包销。不需要担心资金的回收,老外是先付定金,产品离港后,全款支付,而且是产品有多少接收多少!”他心里也认为这个项目确实太难得了!接着说:“工厂只负责生产,保证质量是很重要的,只要是质量没有问题,其他不需要有什么担心的。”很明显,凌进然对刘伟有点不放心。
  刘总表情显得更兴奋,他还是向前探着身子,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非常感谢凌先生能看得起我。”
  凌进然淡淡地看了一眼刘伟,转过头对着陈刚说:“项目是好的,是有前途的,但是老外要求的质量也是不容忽视的!”他又将眼神转到刘伟的脸上,“欧洲人的质量要求是很高,对于质量管理是不会客气,你要有心理准备,质量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陈刚与刘伟的关系从公事的合作发展到私人的交情,他已经向刘伟承诺过这个生意一定要争取给他做。现在他需要说服的是凌进然,凭他的经验感觉到“这个生意是个难得的好项目”。如果得到了这个生意,他的公司可以作为进出口代理公司,从外国人那里接受订单,然后将订单发送给生产企业,自己的进出口公司增加订单,而没有任何风险,只有稳定和可靠的利益。
  陈刚觉得现在必须给凌进然以定心丸。“凌先生,刘总与我公司合作多年,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一个讲诚信的人。这个项目给他,我是放心的。尤其是对你凌先生,我们更加会给予保障!”
  凌进然权衡了利弊,他笑了一下诚恳地说:“陈总是我多年的朋友,所以这次我还是希望与陈总联手。至于你刘总,陈总将这个项目推荐给你做,我是没有问题!呵呵……我希望你能够做好这个事情,有什么困难我们共同地解决。这样吧!我公司有一个机械技术的工程师,他过去在北京的一家研究院工作。他与我合作已经多年了,为了这个项目,我想把他安排在你这里,帮助你完成这个项目,尽快地生产出合格的、高质量的产品。”
  刘伟赶紧抢过话:“这样很好!太好了!”
  凌进然接着说:“这个安排,我需要和这位工程师商量一下,这个产品在没有确定在你这里生产之前,我还没有和他交底!”
  刘伟:“好的!凌先生放心,请你帮助我和这位工程师协商一下,我这里需要技术人员,这个项目我们要从头做起,这里一切都会听他的!”
  “我只能努力的和他谈,待遇并不是他们这样的人最重视的!我知道他不会长期在你这里工作,只能起到研发和指导的目的,你必须找到自己的技术人员。”
  陈刚知道刘伟不是一个大气的人,觉得自己要出面叮嘱一下,“刘总,你这里负责他的一些费用呀!交通费、住宿费。来人是帮助你工作的,如果你自己请人,也需要费用的。”
  刘伟问:“凌先生,你看我每月给他多少钱?每个月给他一万,可以吗?”
  “没有问题!按照工程技术人员的待遇,应该高于这个价格。我公司还是要支付给他工资的,加上你的,应该差不多的!”
  “是呀!多亏了凌先生的帮助!”刘伟心里踏实了。
  “我看这个合作的条件都已经是具备了。销售有保障,当然资金也不是问题了!刘总如有短期的资金需求,我公司会给他前期资金投入的帮助。技术上,凌先生有人员来解决,我们肯定会成功!”
  凌进然现在感觉到除了王大龙来青岛帮助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落实,其他的事情已经基本确认,他有一种轻松感,“刘总,后面的事情就要看你的了!”
  “凌先生到青岛来,辛苦了!咱们去吃饭。”陈刚是个大忙人,他认为这个事情已经落实了,具体的事情不是自己关心的了。
  这个产品的协商成功,最兴奋的当属刘伟,“我来请凌先生吃饭,给我个机会,好吗?我应该是算这里的当地尽地主之谊的人,我请客的!我们去吃海鲜吧。”
  陈总:“香港和广州的海鲜也是很好的!凌先生决定吃什么!”
  凌进然很客气:“都一样!吃什么都一样!我没有问题的。”
  陈总还是要将凌进然捧到上面,“凌先生选择一下!”
  凌进然每次到青岛,都是住在海天大酒店的西区,西区是海天大酒店的高档商务客房区,他不愿意再跑到外面去吃饭,知道酒店一层有个“北京东来顺”涮羊肉店。他不想推推让让的,随口说:“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陈总会意地说:“很好呀!我知道香港缺少羊肉的!凌先生来这里还是吃这个好!”
  三个人心情都很舒畅,一同去了“东来顺”涮羊肉店。
 
第四章 大局已定
  大约一个月以后,凌先生突然给王大龙打来了电话:“王工,我有个事情需要去青岛,是一个产品的事情,你可以一起去吗?”他永远是这样的客气,从来不会用那些指令性语言。
  王大龙不假思索地说:“可以的!”
  按照凌进然提出的具体时间,王大龙订购了到青岛的机票。当王大龙走出了青岛流亭机场的出站口时,迎面就看到了凌进然,正在和他身旁是一个非常魁梧的人在交流着什么,又不时打量着出站的人群。
  王大龙和凌进然都互相看到了对方,王大龙率先招呼着凌进然。“凌先生,让你久等了!航班应该是正点到达的。”
  凌进然还是保持着他那特有的微笑:“没有!我们也是刚到,还好!飞机没有晚点!”他又指了一指身边的男人,“介绍一下,这是刘总。”转过头又对刘伟说:“这是我公司的工程师,王工!”
  刘伟和王大龙相互寒暄了一下,握了一下手。
  “我叫刘伟!欢迎呀,王工!”刘伟笑得非常开怀。
  王大龙也客气地说:“我,王大龙!”
  三个人简单地自我介绍后,就一起走出机场出站口,刘伟急冲冲地走在前面,凌进然和王大龙随着后面向机场停车场走去。
  刘伟自己开着车子,直接地驶向工厂。车子停到工厂的二层办公区前面的空地,由刘伟引路,他们路过了一个个办公室,走进了楼道的最端头会议室。
  会议室不算大,也很简朴。迎面是一排产品展示玻璃柜,柜子里面是码放非常整齐的一些钢制品,会议室右侧面的上方墙面悬挂着公司的营业执照和几面锦旗,左侧是一排皮质沙发,会议室中间是个不是很大的紫色假硬木会议桌,桌子的四周整齐码放着的黑皮革椅子。
  凌进然没有环顾周围,一种很随便的姿势坐在了沙发上,王大龙随即也坐在距离凌进然很近的一个沙发上,王大龙的眼睛一直盯着产品展示橱窗里面的制品,耳朵听着办公室外面那些生产设备发出的声音。他在判断着这个工厂的生产内容,没有注意到刘伟在给二人沏茶,直到刘伟将茶递到他的面前时,才回过神来!赶忙说:“谢谢!”
  凌进然率先开场白:“王工,我的荷兰客户需求锻造产品,老外通过Rene找到我,荷兰这个公司以前与Rene联系过,希望Rene帮助他们介绍一些中国的制造商。‘青岛信达进出口公司’的陈总向我推荐了刘总和他的工厂。上个月,我来过青岛和刘总谈得也很好,我和刘总是供需关系,双方都感觉是个好事情,是互补!”又接着朝刘伟说:“王工是我多年朋友,原来在北京的研究院工作,现在是我公司的技术支持,今天特意地请王工一起谈谈!”
  刘伟赶紧说:“北京的文化氛围大,有本事的人多!王工能够来帮助我,热烈欢迎,我做起事情来更加有信心了。王工可能很早就到机场赶飞机了吧?先喝点水,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去车间看看。”
  凌进然说:“这个产品的情况我还没有详细地与王工讲述过,王工是学机械的,很对口的,他一看就会知道怎样生产的!”朝刘总摆摆手说:“你把我给你的那几个五金件样品给王工看看!”
  刘伟赶紧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很麻利地把文件柜打开,将几个钢制产品取出来,递给了王大龙。“王工这是凌先生给我的样品,也是要我这里准备生产的产品。”
  王大龙接过来,仔细地看着这些样品,看了正面又观察背面。凭着他多年从事技术工作的经验,样品的外形很复杂;他认为这个产品一定要用模具锻造,其表面质量很光洁,颜色均匀,没有丝毫加热后的氧化痕迹,看得出模具制作是非常精密的。“这是精锻的产品!质量不错!”
  刘总随声附和道:“行家一看就知道深浅呦!”
  凌进然不懂加工,对生产这个产品具有什么难度,他是看不出来的,“你认为我们能够做出这样质量的产品吗?”
  王大龙信心十足地说:“这是锻造方式生产的,我们应该可以做出来的,只要能够做出高精度的模具,其他不是什么很大的困难。”
  凌进然顺着话题,“如果我们自己生产,你有信心吗?”
  王大龙不假思索地回答:“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从这个产品的形状看,产品生产确实有很大难度!很多部位不适宜锻造生产,变形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不容易充满,模具寿命应该也不是很高。”
  刘伟:“王工是这方面专家,共同的发展,我有信心。资金的投入多少王工帮助测算一下,我这里只需要投资变压器和不多的生产设备。”
  “王工,你辛苦一下!计算一下投入生产需要多少资金,把结果电邮给我!”香港人对邮件都是称呼“电邮”。又对刘伟,“刘总,我和王工今天就回去,我们都要赶下午的航班!”
  刘总:“好!看过车间生产后,我们就去吃饭!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青岛有德国现酿的黑啤酒。”
  王大龙赶紧说:“我们都不会喝酒的!随便吃一点饭就行了,不用客气,我们是下午的航班!”
  他们起身,向生产车间走去。
 
  两个月后,凌进然又来到北京,还是入住华侨大厦。
  北京华侨大厦正门正中央的电子钢琴,在温柔的灯光下,自动程序弹奏着《月亮代表我的心》那清澈、悦耳的乐曲。
  凌进然笑呵呵地对王大龙说:“王工,我考虑北京的涂料项目暂时不要做了,这不是你的专长,我们做一些其他事情吧!”
  王大龙:“是青岛的?”
  “北京做涂料的项目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到收获的,需要有几个阶段的,其实你有能力做涂料的销售的。但我知道你更愿意做技术工作。”
  王大龙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我们上次去青岛的项目,我把刘伟的情况向老外讲了,老外已经同意让他先生产一个系列的产品。刘总注册了一个新的公司。这个公司有我25%的股份,我和刘伟的公司下一步工作是筹备组建,添置必要的设备。我这次找你来是和你商量如何帮助青岛的刘总出样品的事情,你先停掉涂料的事情,抽出时间帮助青岛刘总从技术角度解决和指导存在的问题,做些生产准备的事情。”
  “能不能详细一些?”
  “我要刘伟生产出合格的样品,刘伟提出需要你的帮助,一切都听从你安排。我在和荷兰公司老板Rudy电话交换意见时,也介绍了你,Rudy与台湾人在上海浦东的南汇有一家合资公司,也生产同样的产品,他们来中国的时候会邀请你一起到上海见面。”
  王大龙睁大眼睛,怀疑地问:“已经确定在青岛生产了?”
  “是的!刘总很能干。其实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你的技术呀!我在Rudy那里保举了你,Rudy认为有自己的人参与,他更有信心!”
  王大龙心里有点犹豫。
  凌进然心里非常清楚:王大龙没有到青岛帮助的思想准备,主要是接受不了长期驻外的工作。自己已经向荷兰人承接了这个项目,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的,他只能往前走,他必须采取措施争取王大龙帮助,办法是:弹性的工作时间,只是远途遥控的指导。
  “王工,没有你的帮助,我是不会接受这个项目的!我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在过去,你帮助我很多,我都记在心里。”
  王大龙仍然没有讲话,他内心是徘徊的,是矛盾的。从心底里他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但是碍于凌进然的面子,他又不想割舍情面,他进退两难。
  凌进然接着说:“这个老外是个60多岁的老头子,人很厚道,我愿意帮助他,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王工我给你的工作条件是每月只去青岛3~5天,安排好工作后,你就回北京,遥控指挥那边的工作!对了,你的工资待遇从这个月开始翻倍,你的工资、机票费、酒店费都在香港支出。”
  “如果增加了我的工资,您会增加了一些负担的。”知识分子的特点就是这样喜欢转弯抹角地说话。好在凌进然非常了解王大龙。
  凌进然心里有数了,“这个你不用考虑,老外已经与我谈好了合作的合同,我们两人作为Rudy的顾问,代表他在中国管理这里的事情,他会支付我们两个人的顾问费。你到青岛或者任何地区都要坐飞机,我们讲究工作效果,其他都是小事情。”
  王大龙心里也在思考,他需要一份工作,而且需要的是比较优厚待遇的工作,他知道“甘蔗不能两头甜”,既要高收益,就要有付出!他打定了主意,干吧!待遇决定了身价。
  “我和你是多年的朋友,我确实不习惯长期地离开北京,你也是知道的。待遇上我不想给你造成压力,我没有更高的要求。如果我的能力可以达到老外的需要,我同意帮助青岛的刘总将产品搞出来,以后能否继续帮助他的工作,还是再说吧!先制定一个短期的计划,好吗?”
  “很好!很好!我们携手努力把事情做好。刘总那里只靠他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我很清楚。陈总也找过我,刘伟要他出面来请你帮助。”凌进然没有将刘伟提出每月另外再给王大龙一万元工资的事情说出来,他担心刘伟的诚信,也不想让王大龙感觉到大家都知道他还有额外的工资。
  王大龙不置可否的,既没有说话,也没任何表情。
  凌进然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要去房间回复老外的邮件去。”
  王大龙不愿意接受他人率先的谢客,就赶紧说:“是的,明天一早,你要赶飞机的,早点休息!”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凌进然握着王大龙的手,嘴里不停地说着:“王工,谢谢你!谢谢你!”
  王大龙向酒店大门走去,凌进然回到自己房间。
 
 
第五章 间接考核
  为了与荷兰老外见面,王大龙和凌进然来到了上海。
  办好入住手续,凌进然:“王工,我们放好了行李,十分钟后大堂见!”王大龙答应着,各自去了自己客房。
  王大龙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更换了休闲的服装后,来到位于酒店一楼大厅的咖啡厅的时候,凌进然已经坐在了那里,他含笑向王大龙介绍着“Mr, Rudy!Mr, Ronald!”两个外国人向他打着招呼,随后又将王大龙介绍给了两个外国人:“This is my friend Mr,Wang!”(这是我的朋友,王先生)
  两个大个子欧洲人用带有浓厚汗毛的大手依次和王大龙握了握手,他们用微笑而带有好奇眼光仔细地打量着王大龙。
  那个叫Rudy的男人看上去年纪比较长,有一副标准的长方形国字框脸盘,身材很魁梧厚实,身高应该在1米85以上;虽然是满头的银发,但面色非常的红润,透着他那健康的状态。不过看上去还是像60岁以上的人了。
  Rudy听着凌进然操着流利而又标准的英语,介绍着青岛选择工厂和人员组成的情况,Rudy不时地微微点着头,但很严肃。当凌进然向两个老外介绍王大龙的时候,Rudy用那欧洲人习惯幽默的动作,向王大龙挤了挤眼。
  Ronald两只眼睛透过银丝边的眼镜,一会儿看看凌进然,一会儿又看着王大龙,他聚精会神地听着凌进然的介绍,而没有什么表情。从他的态度和坐的位置,明显地给人以“只是一个具体的工作人员”的印象。
  Rudy从凌进然那里了解了王大龙的基本情况,他不时地点着头,而且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表情,当他听到王大龙准备帮助青岛的工厂技术协助时,他冲着王大龙竖起他右手的拇指,呵呵笑了,“Mr, Wang very good!Thank you very much.”(王先生,非常感谢)
  “I will work hard. Hope toget yours atisfaction。(我会努力的,希望得到你的满意)”王大龙简短地应付着。
  Rudy是久经市场拼杀的成功者,他嘴上这样附和着,但他的心中并没有认为青岛能够生产出达到要求的产品。老头子向大家介绍了自己的此行,他与台湾人在上海有一家公司,由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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