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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笑脸当爱情

发布日期:2017-09-29 15:21:48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错把笑脸当爱情 / 戴晓新著. -- 天津 : 天津人民出版社, 2017.11
ISBN 978-7-201-12494-0
Ⅰ. ①错… Ⅱ. ①戴… Ⅲ. ①长篇小说-中国-当代Ⅳ. ①I247.5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7)第268119号  

 




                   
 
第一章1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蓬松的羽绒枕头上。佟佟醒了,她看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邓九枭,俊俏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昨晚他们睡得很迟/邓九枭睁开眼睛往门口瞄了一眼……
 
第二章5
 
  若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种,要不怎么给人弄出来就扔了呢/佟佟神速地找了两只杯子,拿起酒瓶把酒分别倒在两只杯子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抖在其中一只杯子里……
 
第三章12
 
  佟佟当然感觉到了若暖的激情,她甚至连他正在想什么都准确洞悉到了/若暖是她寻觅了很久才捕获到的优美猎物/佟佟穿戴整齐后,从腰里摸出手机打电话:九枭,你过来接我吧……
 
第四章21
 
  佟佟鄙夷地瞥一眼跪在她脚边的若暖,眼珠狡猾地转了一下,蹲下身扶起他来/若暖,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也别再难过了,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眼泪顿时涌出若暖的眼眶……
 
第五章24
 
  佟佟有些紧张地四周看了一眼,小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那个若暖,为了佟佟没少偷吃咱店里的羊蛋/说什么?因为几个羊蛋你还把他们开除了/罗嘉伟也不免担心起来。但就在这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第六章27
 
  佟佟刚走出医院大门,那辆黑色7系宝马车就开过来,在她身边停下/邓九枭说:那批货已经到了,得赶紧运走/对了,趁这几天老板放你假,我抽空跟你去买墓地,把你师傅葬了吧……
 
第七章33
 
  若暖仰躺在床上久久望着屋顶,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一个漂亮能干的姑娘这么爱自己?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对得起佟佟,就是为她去死,他也心甘情愿/佟佟出门就上了邓九枭早已等候在门外的汽车……
 
第八章36
 
  一周后,若暖在北京远郊的一个公墓,安葬了师傅的骨灰/这天午夜,佟佟把若暖送上一列开往乌海的火车/警察把证件递给他:你好歹是个男人,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邓九枭笑了说:什么叫好歹是男人?我本来就是男人……
 
第九章43
 
  若暖感到口渴,拿起旁边的茶杯把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拉着佟佟的手渐渐松开了/佟佟厌恶地看一眼若暖,摸起旁边手机拨通了邓九枭的电话……
 
第十章48
 
  九枭,要是我死了你会想我吗?佟佟脸贴在邓九枭长着黑毛的胸脯上忽然有些忧伤/九枭,要是哪天你必须死,我跟着你/若暖突然明白过来昨天夜里他和佟佟什么也没发生,他再一次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第十一章51
 
  佟佟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的感觉/那天她就跟着他走了/在野外的一辆房车里,她把自己的处女之身和一生的命运都交给了邓九枭/若暖运完这趟货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十二章57
 
  佟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耳朵却注意着门外/凯宾斯基饭店大堂吧今晚与往常没什么不同/那一刻佟佟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正是他的优点,还有你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忠心/夜幕中,佟佟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若暖的小平房……
 
第十三章62
 
  就在这时,在距离罗嘉伟身边不远的一条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少女/罗嘉伟看一眼荒凉的四周: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柴坤远远就看见若暖门上挂着锁。他掏出手机给佟佟打电话,但她的手机依然关机……
 
第十四章68
 
  佟佟在邓九枭胸前深情依偎后说:九枭,你会想我吗/突然她的手腕被邓九枭用力攥住了,她耳边响起邓九枭低沉的声音:他来了/说话间,警车已经驶过若暖走进去的那条胡同,迎面开过来……
 
第十五章73
 
  “啪”的一声脆响,若暖被惊得从佟佟身上跳起来/傍晚的斜阳从糊着红纸的门缝里射进来,像一条血色小溪,窗帘外的树影诡秘地摇曳着/老大比警察更危险/不可以,你赶紧带货转移,那儿不能再待了……
 
第十六章78
 
  若暖像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他猫着腰悄悄靠近那棵槐花树,左一下右一下地往情侣那边探着脑袋/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从腰里拔出匕首/若暖不敢回头,但他知道身后有人紧紧追赶他/一辆警车停在胡同口,若暖被押上了警车……
 
第十七章84
 
  佟佟暗中笑了,她躲在被角里的脸再也没有了惯常的纯洁可人,阴谋把她的脸拉得长长的/罗嘉伟笑了:你这么漂亮,还用化妆啊!任由她拎着书包一拐一拐走出屋去/佟佟勾住罗嘉伟一根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反悔……
 
第十八章87
 
  街上静悄悄的,马路两旁的店铺都打烊了, 罗嘉伟把佟佟送出门来/她挂了手机,像士兵卸枪栓般熟练地卸下手机电池,取出电话卡,返身拉开屋门插销,把门轻轻拉开一道缝,黄鼠狼般敏捷地溜出门去……
 
第十九章98
 
  荷枪实弹的武警不知何时已经包围了无毛杨树林/法院以运输贩卖毒品罪判处若暖死刑/他们枪法准,我受不了罪/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用生命爱恋的女人此时正躺在几十公里外的豪华别墅里与另一个把他送入地狱的男人以疯狂交媾的方式,欢庆他们借刀杀人的胜利……
 
第二十章106
 
  佟佟一下从邓九枭怀里坐起来:去美国?你们把工厂设在美国了/两人在沙发上恋战了很久,外面坐在汽车里的地主被佟佟的叫声刺激得冲动不已,但他忍耐着,他知道屋子里的尤物很快就属于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贞操,只有爱情,明白吗……
 
第二十一章116
 
  这一睡就是四年,嘉伟母子都不知道这小厨房里藏匿着佟佟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佟佟伤心地想,她在邓九枭心里也只是个女人……是他做爱和作案的两副工具/你告诉九枭,我服从他的安排,但我永远是他的女人……
 
第二十二章123
 
  佟佟抱着臂膀满地溜达着,以一种在这个家里前所未有过的姿态,审视着四周的一切/罗嘉伟没理她,又出去了。母亲突发脑梗,他和佟佟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佟佟两只大眼睛在嘉伟妈肩头上骨碌碌转动着……
 
第二十三章132
 
  佟佟闭上眼睛,这间简陋的卧室变成了她和九枭别墅里的大卧室,眼前的男人变成了九枭/佟佟把灯关了,黑暗中她的衣服一件件飘落到地上/厨房里,佟佟手里忙着做饭,眼睛却瞄着屋里,轻松的,得意的,像看西洋景似的……
 
第二十四章139
 
  佟佟趴在枕头上哭了一阵,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噩梦前那个惨烈的杀人计划在她心里轮廓鲜明起来/这个夜晚她格外想念九枭,也格外恨他/佟佟咬牙盯着地主,手里的刀尖顺着他的鼻尖在空中划了一个弧/他抬手在鼻子上抹了一把,抹了满手鲜血……
 
第二十五章145
 
  罗嘉伟坐在妇产科的椅子上心情紧张地等佟佟出来/佟佟洞察着罗嘉伟的内心:嘉伟哥,你要不想要,我就进去做了吧/这是她和上帝的一场赌博,她坚信她能赌赢……
 
第二十六章150
 
  邓九枭轻蔑地笑了一下:我根本就没出国/佟佟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地主的一个电话轻而易举就把她打倒了……她心乱如麻却又心急如焚/佟佟的心碎了,她抽出身上的宰鱼刀/你捅得还不够深,完全不足以致命/佟佟伸出双臂第一次心无旁骛地拥抱了这个男人……
 
第二十七章164
 
  嘉伟哥,我没做傻事,我在这儿看风景呢/罗嘉伟点点头匆忙走了,他没有注意到佟佟眼里除了眷恋之外还蕴含着旁的、令人心惊的内容/亲爱的嘉伟哥:我走了,给你留下我们的儿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罗嘉伟失声大叫,但一切都晚了,佟佟像一片落叶,飞舞着向地面落下来……
 
尾 声170
 
 
  爱情的面孔一定是亮丽灿美的,但亮丽灿美的面孔却并非一定因了爱情,就像罂粟花美不胜收,背后潜藏的却是深不见底的阴谋与罪恶。热恋中的少男少女须树立正确的爱情观,面对爱的诱惑,识别真假,远离毒品,珍爱生命。
——题  记
 
第一章 ■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蓬松的羽绒枕头上。佟佟醒了,她看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邓九枭,俊俏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昨晚他们睡得很迟/邓九枭睁开眼睛往门口瞄了一眼……
 
1
 
  一缕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蓬松的羽绒枕头上。
  佟佟醒了,她看一眼身边还在熟睡的邓九枭,俊俏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她用胳膊肘支起身体,柔情似水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起身穿衣服,生怕弄出响声,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邓九枭。
  昨晚他们睡得很迟。
  佟佟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折回到床边,她俯身在邓九枭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又默默注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开门出去了。
  邓九枭睁开眼睛往门口瞄了一眼。
 
2
 
  若暖把鞭炮挂在晾衣架上,用打火机点燃,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炸响声,兴隆餐厅门前一片硝烟弥漫。
  佟佟和几名餐厅员工簇拥在餐厅门口看若暖放炮。
  一辆警车开过来贴马路牙子停下。
  佟佟看见警车,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站在佟佟身边的餐厅老板罗嘉伟发现了佟佟的惊慌表情:佟佟!
  他叫她一声,但她没听见。
  罗嘉伟顺佟佟的目光望过去,他看见了警车。
  路边看热闹的人们也发现了警车,有人小声嘀咕:不让放鞭炮吧?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只有若暖还陶醉在带火药味儿的烟屑中。
  警车的门打开了,车上下来几个警察。
  佟佟下意识地往罗嘉伟身后躲藏,一只手颤抖地抓住了罗嘉伟的衣角。
  罗嘉伟笑着拍拍她的肩头说:没事儿,派出所的哥们儿,祝贺咱们开业来了!说着向警察迎过去。
  佟佟舒了口气。
 
3
 
  罗嘉伟送客人回来,佟佟已经把餐厅收拾干净了,这会儿正给趴在餐桌上的若暖倒茶水。
  罗嘉伟看着刚才还凌乱不堪、现在已光亮整洁的餐厅,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佟佟——
  佟佟滴溜一转身就到了罗嘉伟跟前:罗总!
  别总总的了,巴掌大个餐厅,叫经理就行了!罗嘉伟说,他看着佟佟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喜欢。
  佟佟乖巧地说:知道了,罗经理。
  这都你一个人收拾的?罗嘉伟问。
  佟佟点点头。
  哈,这干过和没干过的就是不一样啊!
  罗嘉伟看一眼趴在桌子上的若暖:他怎么啦?
  啊,他刚才跟几个认识的客人喝了两杯酒。
  佟佟说着已经走到若暖跟前,暗中拽了他一下。
  若暖打了个激灵抬起头,懵懂地望着佟佟,佟佟使个眼色给他。若暖这才发现了站在旁边的罗嘉伟,他赶紧站起来:罗老板,我……
  若暖挠挠头皮不知说什么好了。
  罗嘉伟笑笑说:没事儿,我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你们都很辛苦,早点回去休息吧!
  谢谢罗老板!若暖说。
  佟佟纠正道:罗经理!
  哦!罗经理!若暖领会地点点头。
  两人正要走,罗嘉伟又叫住他们:等等!若暖,你再辛苦一下,烤点串儿再走,我有几个哥儿们一会儿过来。
  没问题!若暖说,冲佟佟挤下眼睛进厨房了。
  佟佟说:罗经理,那我去准备几套餐具!
  若暖端着一盘子烤串儿从厨房走出来,迎面碰上往后堂走的佟佟。
  嗳!他一把拽住她,飞快地往四周扫一眼,仓促地从烤串儿盘子里拿起几根烤串儿往佟佟手里塞。
  我不要!佟佟媚眼儿瞟了眼若暖,忸怩地推辞。
  若暖压低声音说:快拿着!
  我真的不要!佟佟依旧忸怩着,目光却已落到烤串儿上。
  快点儿,一会儿给人看见了!若暖瞄着前厅催促她。
  佟佟盯着烤串儿,忸怩着噘起嘴巴,看一眼若暖问:这什么呀?
  若暖看一眼手里的烤串儿,这才发现是几串烤羊蛋:噢,对不起,给你这个。
  佟佟一闪身子,调皮地看一眼若暖,飞快地从烤串儿盘子里拿起刚才那几串烤串儿说:我就要这个。拿着烤串儿转身跑了。
  若暖莫名其妙地望着佟佟的背影,嘴里嘀咕着:烤羊蛋?她爱吃烤羊蛋?然后诡秘地笑了一下,端着烤串儿盘子进了前厅。
 
4
 
  佟佟的手一直被若暖握在裤兜里,虽然若暖的上身穿得挺厚实,粗线毛衣外又套了件冒牌的波司登羽绒服,但下身却单薄得可怜,一条穿了十几年的破旧线裤外套了条稀薄松垮的休闲裤,被寒风一吹,那灰不溜秋的肥裤子就跟破旗子似的在腿上窸窸窣窣抖索。
  他握着佟佟手的那只裤兜破了一个洞,这会儿他正好可以把他的手连同佟佟的手一起从那个破洞里钻进去,贴到挨身的破线裤上。
  那里面暖和多了。
  你真的不打算回新疆看看你爷爷?佟佟仰着漂亮的小脸蛋问他。
  怎么不想。若暖说。
  那你怎么不回?佟佟问。
  没钱!
  没钱?你出来这么多年,连回趟老家的钱都没攒出来?
  没攒出来。若暖说。
  佟佟不相信地望着他,用被他握在裤兜里的手怼了他一下说:
  小气鬼,我又不跟你借钱!
  真的,我真没攒下钱,这两个月的房租都是老板替我交的。若暖说。
  那你的钱呢?烤这么多年羊肉串儿,你把钱都弄哪儿去了?
  我不一直给人家干吗?
  骗人,你去年还自己摆摊子呢!
  若暖一时无语。
  佟佟两只迷人的大眼睛一转悠,说:噢,我知道了,你肯定把钱都花女人身上了。
  若暖急了:胡说,我可从来没沾过女人!
  你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见个漂亮女人,两条腿就迈不动了。
  若暖说:我也就逗逗她们,你看我跟谁认过真?
  佟佟想想,暗自点点头,好像信了。她抬起头望着若暖说:若暖,你真的会对我好吗?
  那当然!若暖说。
  佟佟说:若暖,我要你发誓,永远只对我一个人好。
  行,我发誓!
  佟佟笑了说:那你以后得听我的!
  行,听你的,你说一,我绝不二。
  那你回老家看看你爷爷吧!佟佟说。
  若暖瞪大眼望着佟佟。
  你看我干什么?你爷爷想你想得眼睛都哭瞎了,春天我回来的时候,他让我捎话给你,让你无论如何回去看他一趟,他说他怕是活不长了。佟佟说。
  若暖的激情下去了,佟佟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欲望。无论是谁,只要一提爷爷他心里就堵得慌。
  这世界上没有比爷爷更疼爱他的人了,爷爷是他唯一的亲人。
第二章 ■
  若暖从来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种,要不怎么给人弄出来就扔了呢/佟佟神速地找了两只杯子,拿起酒瓶把酒分别倒在两只杯子里,然后拿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抖在其中一只杯子里……
 
5
 
  若暖从来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他是爷爷放羊的时候在一个土坑里捡回来的,爷爷说发现他的时候,一只野狗正把他从土坑里叼出来,爷爷用羊铲子打走了野狗,把他抱回了家。
  但爷爷家很穷,奶奶不同意留下他,逼着爷爷把他抱走,爷爷二话没说就抱着他走了。
  爷爷带着他,赶着几只羊在另一个村子安顿下来,从此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那几只羊也繁殖成了一群羊。
  爷爷一直叫他小小,后来一个化缘的和尚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若暖。
  突然有一天,爷爷的四个儿子突然来到村里,他们赶走了爷爷所有的羊,拿走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他们说他侵占了属于他们的财产。
  就这样若暖和他爷爷被逼远走他乡,爷爷忍痛卖掉了他那条几个儿子死活拉不走的牧羊犬,换回个炭火架子,沿途做起烤羊肉串儿的小买卖来。但由于他们没有本钱,生意时断时续,还经常被卫生部门罚款驱逐,很难维持生计,他和爷爷经常忍饥挨饿、露宿街头。
  终于有一天,城管没收了他们的炭火架子,把他们身上仅有的几块钱也都罚了款。
  后来他和爷爷就成了京城里的盲流,再后来他和爷爷都被送进了救助站,没几天他从救助站逃了出来,而他爷爷被遣送回了老家。
  那年他十四岁。
  从此他就再也没见到过爷爷,后来他在一家西藏餐厅打工,碰见一个老乡,他打听爷爷的消息。老乡告诉他爷爷活得很凄惨,住在他四儿子家的草棚里,自从得了一次中风后就口眼歪斜了,虽然能下地走路,但半拉身子没感觉,彻底失去了劳动能力。他的几个儿子在当地政府的干预下,虽然不敢把他爷爷赶出去,但对待自己的父亲还不如对待家里牲畜。
  若暖当时就哭了,发誓要把爷爷接出来,可真要动身去接了,他又犯了难,他自己都没个正经着落,接来爷爷往哪儿安置?再说爷爷现在是个半瘫子,行动不方便,几千里路他怎么接?再说他也没有钱,因为年纪小,又没技术,他只能在极小的饭馆里才能找到个杂工的活儿,但往往干不长,因为这样的小饭馆自己生存都朝不保夕,而他能得到的最好待遇也就是有个吃住的地方,很少会有人给他工钱。老乡告诉他爷爷的消息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钱长什么样了。
  身上没钱能干成什么呢?若暖学会了喝酒,饭馆里客人一走,他就直奔有酒瓶子的餐桌。
  喝酒真好,一喝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顾不上愁闷,也顾不上想爷爷了,喝迷糊了,不管窝哪儿一睡,醒来就又一天过去了。
  找不上活干的时候,他就满大街游荡,睡地下通道,翻富人区的垃圾桶,找残羹果腹,反正他不能回老家,老家除没有他的栖身之所外,还有爷爷家那几个叔叔的欺辱。
  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烤串摊子前偷摊主钱包的时候被摊主当场抓获,摊主狠狠揍了他一顿后又看着他可怜,就收他做了徒弟。从此他结束了流浪生活,跟着师傅走街串巷摆摊卖羊肉串儿,工资是没得赚,但总算有个固定住处了,在师傅那间烟熏火燎、黑乎乎的小屋里,有了一张属于他的铺板床。
 
6
 
  若暖的师傅是内蒙古人,有点马大哈,所以他常能趁师傅不注意偷到肉吃,跟着师傅干了两年多,钱虽然没赚上,肚子可没亏着,别说偷吃羊肉串儿了,隔三差五还能偷烤几串儿羊骟蛋。
  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发育的时候羊蛋偷吃得多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火烧火燎地鼓胀起来,个子也一下窜起老高,眼睛不由自主地总往女人的胸脯和屁股上瞄,惹得师傅跟他直瞪眼,骂他不是个好种。
  他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种,要不怎么给人弄出来就扔了呢?肯定不是什么好种。他对师傅说:对,你说得对,我肯定不是好种,要是好种哪能跟着你混呢?
  他师傅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话有点不中听,拿起火筷子就往他身上抽。
  若暖火筷子上了身也没反应过来自己说这话的来由。
  有一天,师傅对他说:我看你是该找个女人了。
  师傅打起他来虽然有点狠,他身上经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师傅也真疼他,自己还是个光棍竟然盘算着要给若暖找个女人回来,还说他看上了一个捡破烂的妞子,四川的。
  没过几天的一个夜里,师傅真把妞子给带回来了,他把妞子推到若暖面前只说了句:这是你媳妇儿,以后好好对人家。说完就出去了。
  若暖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没什么感觉,这个四川妞子,瘦得蚂蚱似的,长得也一副精打细算的抠唆相,他有些不喜欢。
  若暖对妞子说了句:你坐吧!然后就不知道干什么好了,他围紧被子缩在铺板床上。
  妞子抬头看他一眼用四川话说:你想干啥子就干吧,你师傅给过俺钱了,以后俺就是你婆娘了。
  若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他知道找女人肯定是要花钱的,可眼前这个妞子……要是白来的,他心里还算平衡,不管他若暖长得有多靓仔,他毕竟是男的,怎么说都是他占了人家女人的便宜;可要是花钱……要是花钱他就不睡了。
  不行,他得去问问师傅到底花了多少钱。
  若暖不答妞子的话,闷头穿衣服。妞子拉住他的胳膊,疑惑地望着他说:你是不是嫌弃俺?
  若暖拉开她的手说:不是!
  那你穿衣服做啥子?妞子的目光里藏着惊恐和委屈。
  出去撒泡尿。若暖说。
  他要穿裤子,掀开被子才发现还光着腚,赶紧又把被子盖上了,妞子却忽地扑上来,用麻茎秆似的瘦胳膊紧紧抱住了他。
  妞子告诉若暖,她妈得了重病,家里急等着钱看病,她不能失去到手的钱,她求他要了她,说她会伺候人,什么都会。接着她就把手伸进被窝里……
  若暖闭上了眼睛,被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抚摸,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虽说那是一只柴瘦冰凉的手,但那毕竟是女人的手呀!
  若暖心旌摇荡起来,但他还是忍着来自异性的诱惑和冲动问了句:我师傅给了你多少钱?
  五百!妞子说。
  若暖一惊,他知道师傅全部积蓄只有八百多块钱,其中还包括进货的钱。
  若暖又一次想穿裤子下地,但女人爬上床抱住了他。若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女人推开了。
 
7
 
  半夜,若暖被什么响动惊醒了,他循声望过去,见师傅床上有个黑影骑马似的颠簸着,那瘦小的黑影如同坐在一匹狂奔的烈马上,随时都有被马颠下来的危险,咯吱咯吱的床板响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正是从师傅床上传来的。
  若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往师傅床上看着,那瘦小的黑影一下跌下去了,淹没在一团庞大的黑影下……
  窗外微微有些泛白,若暖看见师傅搂着女人睡了,片刻就响起师傅如雷的呼噜声。
  若暖虽然不喜欢妞子,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醋意。
  早晨他醒来的时候,看见妞子正坐师傅床边上给师傅补袜子,师傅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角里。
  你醒啦?妞子见他坐起来,抬眼看了他一眼。
  若暖发现妞子比昨天夜里水灵了不少,心说这是昨天夜里给师傅滋润的。他心里不由又有些醋,这妞子本来是师傅给他买回来做媳妇儿的,结果却让师傅给破了瓜。可这又能怨谁呢?总不能花了那么多钱,让女人空身闲着吧?这么想着,若暖又不怪怨师傅了。
  我师傅呢?他边穿衣服边问。
  走了。妞子这回没抬眼睛。
  走了?挑没挑担子?若暖登上裤子下了地。
  挑了。妞子还是没抬眼皮,话也不肯多说一个字,若暖心里又醋起来了,妈的,跟人睡了一夜就不认自己男人了!他本来纳闷师傅今天怎么没叫他就自己一个人出摊儿去了,但这会儿他心思一下转到妞子身上了,她颧骨上的两朵红晕让他感到有些羞辱,不管怎么说,女人是他的,让别人给滋润成这样,就算师傅不是外人,他心里也还是窝火。
  他走到妞子身边看着她,妞子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接着低头补袜子。
  若暖一把夺过袜子扔床上,扑上去抱住妞子:你昨天跟我师傅睡了?
  他盯住她的眼睛问。
  睡了。妞子答得很平静。
  以后你不能跟他睡,你是我媳妇儿。他说。
  妞子点点头。
  若暖又问:你喜不喜欢我?
  妞子又点点头。
  若暖感到妞子在敷衍他,就想试试她说的话有几成真,他身子往前一扑就把她压倒了。恰在这时,门“咣当”一声给人撞开了,他一惊,赶紧从女人身上爬起来。
  站他面前的是隔壁摆水果摊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满目惊恐,大口喘着气,光顾咽唾沫却说不出话来。
  若暖被女人的表情吓住了,声音颤抖地问:怎么了王姨?
  女人又咽口唾沫顺了下气儿说:你师傅……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师傅怎么了?若暖声音都变了。
  让车撞了……女人说。
  若暖推开女人夺门而出,他狂奔到离家不远的马路上。
 
8
 
  出事路段已经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许多私家车被拦在出事路段外。
  若暖挤进人群,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地上的师傅,烤串儿挑子撇出老远,里面的木炭撒了一地。
  师傅的头被压扁了,粉红色的脑浆从一辆大卡车的车轱辘底下一直淋到师傅的尸体旁。
  若暖两腿一软,差点瘫倒下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嗡嗡震响,他听不到任何声音想不了任何事情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他更不知道人们在交头接耳议论什么,他眼前飘忽一片,无数人头攒动中,有警察在拉警戒线……
  师傅死了,由于师傅在事故中负全责,所以未能获得任何赔偿。若暖整理师傅遗物时,只在师傅身上找到三块钱,剩余的都被那个四川妞子拿走了。
  那天他从事故现场回来,看见妞子拎条空袋子出去,以为她去捡垃圾了,但她却再也没有回来。
  若暖跟摆水果摊的王姨借钱把师傅烧了,但他却不知往哪儿安置师傅,跟了师傅两年多他也没记住师傅那一长串的蒙古名,更不知道师傅老家是哪儿的,他也没见有亲戚跟师傅来往过,现在人死了,连个埋处都没有。
  若暖没钱在殡仪馆存放骨灰,就把骨灰抱回了家。
  他在骨灰盒前摆了个空易拉罐当焚香炉,跟王姨要了把香,每天晚上他都给师傅点炷香,他觉得对不起师傅,师傅养了他两三年,他连师傅的名字都不知道,除了偷师傅的钱,偷吃师傅的羊肉串儿,他从来没关心过师傅,师傅打他的时候,他甚至诅咒过师傅让汽车撞死。
  现在师傅真的让汽车撞死了,若暖心里恐惧的时候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他的女人让师傅先消受了。
  这么一想,他也不太恨那个四川妞子了,毕竟是她让师傅在临死的时候尝了个鲜儿。
第三章 ■
  佟佟当然感觉到了若暖的激情,她甚至连他正在想什么都准确洞悉到了/若暖是她寻觅了很久才捕获到的优美猎物/佟佟穿戴整齐后,从腰里摸出手机打电话:九枭,你过来接我吧……
 
9
 
  佟佟半天不见若暖吭声,用胳膊肘碰碰他问:怎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若暖脑子从往事里转了回来。
  那就听我的,回去看看你爷爷,没钱我借给你。佟佟大方地说。
  若暖半信半疑地望着佟佟: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佟佟认真地望着若暖说:去吧,回去看看,以后你爷爷要真有个好歹,你也不后悔了。
  若暖鼻子一酸,从裤兜里掏出手搂在佟佟肩膀上。他眼里涌上一层泪水,为了不让佟佟看见,他仰起脸来,但佟佟还是看见了,她踮起脚尖替他擦去眼泪,明知故问地说:你哭啦?
  若暖抽了下鼻子说:没有,我是沙眼,见风就流泪。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佟佟说:我快到了。
  若暖往紧搂了一下佟佟问:你房子跟人合租的?
  佟佟说:是啊!
  几个人?
  两个。
  男的女的?
  佟佟调皮地歪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啊,我是说,要也是男的,你不如搬到我那儿去住吧!
  为什么呀?
  方便呀,要不我每天还得送来送去的。若暖说。
  佟佟暗中窃喜,嘴上却说:谁让你送啦?自作多情!
  真的,餐厅哪有准点下班的时候?天晚了就是我不送,老板也得逼我送呀!若暖说。
  佟佟想了想说:那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你的房子。
  行,现在咱们就去看。他说。
  现在?她看着他。
  若暖兴奋地点点头。
  那好吧!佟佟佯装出一副并不情愿的样子。
  若暖一弯腰就把她背到了背上。
 
10
  
  若暖背着佟佟在寒风中奔跑起来,佟佟脸贴在若暖脖颈上诡秘地笑了,她把嘴贴在若暖耳边说:若暖,你别愁,只要我在兴隆餐厅干,他们就不敢亏待你。
  佟佟嘴里呼出的带口香糖的清新热气,吹得若暖耳朵痒痒的。他停止了奔跑,喘着气说:他们对我挺好的,没亏待过我。
  我要让他们给你长工资。佟佟口气很肯定。
  若暖冲她扭了一下头说:别,他们也不容易,等他们赚了钱,不用说也会给我长的。
  嘿,看不出来,你还挺善良的!我告诉你吧,当老板的都是黑心狼、周扒皮,没一个好东西!佟佟说。
  佟佟,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若暖问。
  欺负我?抬举我,我还不想给他们干呢!佟佟说。
  你说他们?若暖问。
  谁?佟佟反问若暖。
  罗经理和柴经理呀!若暖说。
  谁说他们了?来这儿是我自愿的!佟佟说。
  对了佟佟,我一直不明白,你放着三千不挣,干嘛非来这儿挣一千五?若暖不解地问。
  佟佟用手指在他头上戳了一下说:你明知故问啊!
  若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就看上我了呢?
  佟佟又把温热的嘴唇贴到了若暖耳朵上: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若暖又狂奔起来,颠得佟佟在他背上剧烈颤动,这使他想起那天夜里瘦小的妞子骑在师傅身上几乎被师傅颠散架的情形,他身上不由酥了一下,跑得更快了。此时那个黑乎乎、冷清清的小屋对他充满了惊人的诱惑,他已经完全明白佟佟对他的心意了,她是不会拒绝的,今天他一定要彻彻底底做一次男人,同时也让佟佟彻彻底底做一次女人。
 
11
 
  若暖一直跑到家门口才把佟佟放下来,他推开破旧的木板房门,一股阴冷潮湿、带着些霉味儿的寒气扑面而来。
  佟佟缩着脖子,把手抄在袖口里,环视一眼黑黢黢的小屋,抽抽鼻子说:什么味儿呀这?
  若暖脱下羽绒服裹她身上问:什么味儿?没什么味儿呀!
  佟佟从袖筒里抽出一只手,捂住脸和鼻孔说:快点生炉子吧,冻死我了!
  若暖忙碌着生火,佟佟在小屋里四处搜寻着,她走到若暖师傅的骨灰盒前,摆弄着焚香的易拉罐问:这是干什么用的?
  若暖正把生炉子的报纸点着,他边撅一把果树杈子扔炉子里边抬头看一眼佟佟手里的易拉罐说:烧香用的。
  烧香?你什么时候信佛啦?佟佟放下易拉罐,又拿起骨灰盒摆弄着。
  不是,给我师傅烧的。若暖说。
  炉子里的果树枝已经燃烧得很旺,若暖开始往炉子里加煤。
  你师傅?你师傅在哪儿?佟佟正要打开骨灰盒。
  在你手里。若暖说,盖好炉盘子。
  啊——
  佟佟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骨灰盒也掉到了地上。
  若暖过去捡起骨灰盒,小心地擦擦,又放回原处。他搂住佟佟说:没事,只不过是一把骨灰,跟炉膛里的煤灰差不多。
  佟佟依然惊魂未定,她嗔怪地看他一眼说:骨灰盒怎么也不写个名字?烧香你倒是立个牌位呀,哪有你这么烧的?
  若暖一迭连声地说着对不起,搂着她走到床前坐下。
  这是师傅先前睡的床,他那张铺板床上现如今堆满了生炉子用的果树杈子。
  若暖坐在佟佟身边抚着她的胸口说:别怕,人死了都这样,就是一把灰。
  你什么时候跑出个师傅来?她问他。
  若暖就把他跟师傅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佟佟听完颇为感动地说:嗯,那你是不能忘了你师傅!想了想又说:要不这样吧,死人入土为安,咱们找个地方把你师傅埋了吧!
  往哪儿埋啊?又不知道他老家在哪儿,再说买墓地也得花钱,活人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死人。若暖说。
  那也不能老把骨灰盒放屋里呀,吓死人了!她说,看一眼低头不语的若暖:要不这样吧,咱们把他葬到公墓去。
  若暖抬头看她一眼:你以为公墓就不花钱啦?
  佟佟说:谁说不花啦?钱的事你别管了,我想办法,这几天咱们就抽时间去看地方,赶紧把你师傅安置了。
  若暖眼圈红了,他一感动就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搂住她,让她通过他的身体感受他内心的感动。
  佟佟仰脸看着他,逗他说:怎么啦?别自作多情啊,我这可都是为了我自己,我决定住这房子了,放个骨灰盒我睡不着觉。
  不说还好,这一说,若暖含在眼里的泪一下就涌出来了,他把佟佟搂得更紧了,然后贴过脸去亲她,他脸上的泪沾了她一脸。
  两人倒在床上一阵热吻,顷刻间若暖的激情就上来了,但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冲动都不一样,平时,每次见到个漂亮女人,他心里也会产生冲动,但那似乎只是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而此刻,他心里好像涌动着点什么,说不清是甜蜜、是感动,还是爱情。
  想到爱情这个奢侈的字眼,若暖似乎明白自己现在的感觉是什么了,那应该是爱情,对,一定是爱情,他现在是有爱情的人了。他也似乎一下明白了爱情是只属于人类的情感,而他以前的冲动,那都不过是动物的本能,和爱情毫不相关。
  佟佟当然感觉到了若暖的激情,她甚至连他正在想什么都准确洞悉到了,所以她拿捏得很有分寸,她得让他充分感觉到她对他的热情和渴望,但又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不,不是轻易,是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若暖是她寻觅了很久才捕获到的优美猎物,她要吊着他,她必须吊着他,一直吊到他肯为她去死,她才能完成她深爱的男人交给她的任务。
  佟佟推开若暖坐了起来。
 
12
 
  佟佟看着若暖,目光既煽情又柔和,她说:我先给你弄点吃的吧,一会儿还要干活呢!
  干活?干什么活?若暖愣怔地问。
  佟佟有些羞涩地低下头,紧接着又抬头含羞带笑地瞄了若暖一眼。
  若暖明白过来佟佟的意思,居然有些害臊,他跳下地转了两圈,突然问佟佟:你想吃什么?
  佟佟抬起头望着他,两只大眼睛刷刷放着电说:我不饿,我问你呢!
  若暖有点不大自然地挠挠头皮说:其实我也不饿。
  别装了,我刚才都听见你肚子咕咕叫了,你这儿没吃的吧?她问他。
  若暖点点头。
  佟佟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抽出一包东西,笑着举到若暖面前。
  这是什么?他问。
  佟佟把塑料袋扒开,一大把烤羊蛋串儿展现在若暖面前,佟佟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若暖惊讶地叫:你哪儿弄的?
  佟佟一歪脑袋说:你给的呀!
  若暖想起在店里后厨门外那一幕,说:你没吃?
  我又不是男的,吃这干什么?佟佟说,蹲炉子边上加热烤串儿。
  这会儿火炉着得正旺,炉盘子都给烧红了,烤串儿眼瞅着变软了,冒着油泡,羊油滴在通红的炉盘上,冒一股白烟,屋里立刻弥漫起一股烟熏火燎的羊膻气味儿,小屋里也就有了浓郁的生活气息。
  若暖蹲到佟佟身边,他感动地看着她来回翻腾烤串儿签子的两只小嫩手,轻轻搂住她说:佟佟,你真好!
  给,趁热吃!佟佟把一只手里的烤串儿递给若暖,接着烤另一只手里的。
  若暖吃着烤串儿,眼里见了泪,他伏在她肩膀上,居然抽噎起来。
  佟佟诡秘地笑了一下,扶起他。她望着他溪水纵横的泪脸,笑容立刻变得清澈纯洁: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呀?
  若暖一把搂住佟佟:佟佟,我爱你!他说。
  佟佟笑了,说:哎呀,我以为你怎么了?肉麻不肉麻呀?快吃吧!
  若暖只是望着她,他那双并不纯种却更加美丽的维族大眼睛仿佛蕴含着一生一世的深情。
  佟佟有些被他感动了,她抱住他,先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吻干了他脸上的泪水。
  若暖先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当佟佟温软的香唇离开他脸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床边走去。
  他把她放到床上。
  这回轮到佟佟一动不动了。
  若暖趴到佟佟身上亲她,她也亲他,当程序进行到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扣时,她轻轻地、温柔地按住了他的手,她把嘴唇贴到他的耳朵根上轻柔地说:去,先把烤串儿吃了,你饿着肚子,我会心疼的。
  若暖眼圈又红了,佟佟轻轻推推他:快去吧,一会儿凉了。
  若暖点点头,下地去吃羊肉串儿。
  佟佟偎到他身边看他吃,问他:好吃吗?
  好吃!若暖说,他大口嚼着烤串儿,下意识地说了句:要喝口酒就更好了!
  若暖说完就后悔了,这会儿哪是提喝酒的时候。
  不想佟佟却善解人意地问他:你这儿有吗?
  什么?若暖假装糊涂。
  酒啊!她说。
  酒?有有有!
  若暖一迭连声地说,他看出佟佟并不反对他喝酒,心花怒放得有些得意忘形了。看来今天他不但能真正做回男人,并且还能在做男人之前美美喝顿酒。酒色酒色,他现在知道人们为什么把酒色二字连在一起了,皇帝最享受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此刻他简直爱死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小美人儿了。
  在哪儿呢?佟佟边问若暖边要起身去找。
  我来我来!若暖赶紧拉住佟佟,他弯腰从一个破纸箱子里拎出一瓶还没启盖的白酒,用牙一下咬开瓶盖。
  来,给我!佟佟伸手夺过若暖手里的酒瓶,还没容若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经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踮起脚尖把围巾系在了若暖的眼睛上,说:不许偷看啊!
  佟佟拉着若暖原地转了两圈,然后把他推到床前坐下说:我喊好了,你再摘围巾啊!
  若暖被佟佟转得晕头转向,但他脸上却露着遮掩不住的幸福。
  佟佟又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烛碗和一枚配套用的小红烛,接着又掏出一个小盒子。
  她脱下身上的红外套,拉过一把破椅子,把外套罩在椅子上,然后在烛碗里倒了点清水,把点着的小红烛放进烛碗里,又打开小盒子,捏了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撒在烛碗的水面上,然后她把烛碗放在椅子上就伸手关了灯。
  这时小屋就只剩下眼前的浪漫情调了,温暖而又温馨,其他所有的龌龊杂乱都隐到黑暗中去了。
  佟佟神速地找了两只杯子,拿起酒瓶把酒分别倒在两只杯子里,然后她从那个放玫瑰花瓣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抖在其中一只杯子里,然后她把杯子摆好,把烤串儿也摆上来。
  都齐了,就差两个小凳子了,她四周找一圈没找到,就从炉边上拿了几本引火用的破烂书,摆在椅子的两边。
  看看满意了,她走到若暖身边,哈腰在他面前说:好了!
  若暖摘下眼睛上的围巾,眼前情景让他惊呆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喃喃地说。
  佟佟得意地看着他说:怎么样?像不像酒吧?
  若暖四周看一眼,到处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有眼前的烛光,飘浮的玫瑰花瓣和佟佟脱下外衣后曲线毕露的曼妙身材。
  酒吧有这么好吗?他说。
  花瓣的馨香飘进他的鼻孔,他抽着鼻子使劲闻了闻说:佟佟,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她拉他下了床:来吧,让我们开始享受烛光晚宴吧!
  他和她面对面坐在椅子两侧的引火书上,她先举起酒杯,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若暖,今天我就是你的人了,我们喝个交杯酒吧!
  若暖被眼前的幸福弄懵了,他被动地举起酒杯,在佟佟的引导下两人勾着胳膊喝了交杯酒,之后他就搓着两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干什么了。
  佟佟把屁股底下的书挪过来坐到若暖身边,扳着他的肩头喂他,一口串儿一口酒,再一口串儿再一口酒,不一会儿半茶杯酒就下了肚,若暖的话就多起来了,他一会儿讲他的身世,一会儿讲他的师傅,讲着讲着就讲起他的爷爷奶奶来了:真的,我起来尿的时候,见我爷爷跟我奶奶摞在一起,我就坐到窗台上去了,我爷爷看见了,就从我奶奶身上爬下来问我咋不睡觉,咋坐窗台上啦?我说睡不下,我爷爷说这么大条炕睡不下你?我说能睡下你咋跟奶奶摞一起睡?我爷爷抓起枕头就打过来了……
  佟佟笑骂道:小流氓,怪不得你奶奶不要你!
  若暖舌头已经有些发硬了,他辩解道:我、我那会儿又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佟佟套他话:若暖,你跟我说实话,你真没碰过女人?
  没、没碰过女人算、算什么男人?那个妞子……
  若暖刚要吹牛,忽然发现佟佟那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瞪圆了,忙改口道:那个妞子非、非要跟我,我、我才不要她……
  若暖觉得脑子木得像团浆糊,眼前出现了无数盏烛火,他知道这是醉酒前的征兆,他恨自己今天不该喝酒,但眼下他想不了更多了。这会儿他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佟佟是来给他做女人的,他要让她好好做回女人。
  若暖抱起佟佟,晃晃悠悠走到床边,他刚把佟佟放到床上,自己的身体就失控地跌到了一旁。
  他醉了,头一沉,死猪似的睡过去了。
  佟佟一把推开若暖,厌恶地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
  佟佟穿戴整齐后,拉过椅子坐到火炉旁,然后从腰里摸出手机打电话:九枭,你过来接我吧!她说。随后从兜里摸出盒烟来,掂出一根烟叼嘴上,弯腰撕了条引火纸,塞炉缝里点着,然后把火苗凑到嘴跟前点了烟,整套动作老道得有些颓废。
  佟佟悠然而又略带心事地抽着烟,那派头与往常判若两人,俨然一个黑道上的大姐大。
  床上响起若暖如雷的鼾声。
  佟佟靠在吱呀作响的椅背上,一扭脸,目光落在若暖师傅的骨灰盒上。
  她拿起骨灰盒看了看,又鄙夷地推回原处,目光冷漠得跟她的年龄很不相称。
  外面汽车喇叭“嘀——”地响了一下,佟佟穿上大衣出去了。
第四章 ■
  佟佟鄙夷地瞥一眼跪在她脚边的若暖,眼珠狡猾地转了一下,蹲下身扶起他来/若暖,这事儿就过去了,你也别再难过了,一个大男人,别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眼泪顿时涌出若暖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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