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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夏历史研究与评论 : 《山海经》探秘

发布日期:2020-01-17 17:28:00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先夏历史研究与评论 : 《山海经》探秘 / 孔森著
. — 武汉 : 武汉出版社, 2019.12
          ISBN 978-7-5582-3353-1
 
          Ⅰ. ①先… Ⅱ. ①孔… Ⅲ. ①历史地理-中国-古代
②《山海经》-研究 Ⅳ. ①K928.626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9)第290413号
 
  
 
                                                    目    录
 
 
 
引子——西经故事  001
一、窫窳之死  001
二、刑天   002
三、贰负   003
四、女丑   005
五、灭蒙鸟·伯益  008
六、大揭秘 009
七、东方伊甸园    012
八、大逃亡 014
九、天谴   017
 
寻找一座山——正说昆仑   019
一、雪域高原大气磅礴的雪山昆仑  019
二、天山脚下美玉之乡的于阗昆仑  022
三、青海湖畔黄河之源的昆仑之丘  024
四、王者之屋帝之下都的昆仑之虚(上)   027
五、王者之屋帝之下都的昆仑之虚(下)   032
 
 
先夏帝王故事——禅让 040
一、一个美丽的传说   040
二、一个悲壮的故事   042
三、一份不容推辞的责任   049
四、“禅让”的终结 067
五、尧、舜、禹三代文明史之于中国及世界的意义  082
 
山海经故事 086
一、黄蚩战场今何在   086
二、夸父为何追日 090
三、漫谈女娲之肠 093
四、西王母传奇    099
 
后记——济源与《山海经》 112
 
 
 
 
 
 
                                                   节    选
 
 
 
 
 
 
引子——西经故事
一、窫窳之死
读《山海经》,最令人惊心动魄的就数《海外西经》了。
这似乎还要从《海内西经》说起。《海内西经》记载了一件非常有名的事,那就是“窫窳之死”。据郭璞在《山海经》注里讲,《太平御览》五十记载:《山海经》曰:“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山(梏,系缚也),桎其右足,缚两手与发,(约发而缚之也)系之山上磐石下,在开题西北。”(汉宣帝时使人凿上郡发磐石,石室中得一人,徙裸被发,反缚械足,时人不识,乃载之于长安,以问群臣,群臣莫能知。刘子政案此言之,宣帝大惊,于是时人争学《山海经》矣)
经多位专家学者多方考证,认定确有其事,虽然认为从石室中发掘出来的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幅壁画,但起码证明《海内西经》记载的这件事不是凭空想象,而很可能是远古时期发生过的一桩有关权力的命案。
那么这桩有关权力的命案中的窫窳是谁?帝是谁?贰负又是谁?
关于窫窳是谁,很难有确切的答案,但对于他的死在《山海经》里却有极为悲壮的渲染。在《海外西经》里,说有座神山叫登葆山,上有巫咸国,“群巫所从上下也”,在《大荒西经》里,也说“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一升降,百药爰在。”窫窳被杀,群巫便赶来相救,匆匆忙忙往返天地间。《海内西经》云:“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大概没有救活,于是便又有了《海外西经》里祭祀的场面:“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䱉,祭操俎。”(鱼䱉,祭品;俎,盛祭品的器具)“女祭、女戚在其北”的“其”指的就是“刑天”,“刑天舞干戚”的主角,因大诗人陶渊明读《山海经》诗中的一句“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使“刑天神话”成为中国最负盛名的古代神话之一。因为《海外西经》是从西南角叙述到西北角,“女祭”条紧接着“刑天”条,故曰“在其北”。所以,这里女祭、女戚所祭祀的,也许就是窫窳,也许就是刑天,也许两个人她们都祭了。
二、刑天
关于“刑天”神话《海外西经》里是这样写的:“刑天与帝在此争神,帝斩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这是一个多么震撼人心的战士形象!它被记载在《海外西经》里,就应该与《海外西经》《海内西经》里发生的故事有所联系,那么,它与窫窳之死有关系吗?窫窳故事里的帝与刑天故事里的帝是一个人吗?如果不是一个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关于窫窳故事里的帝,点校《山海经》的袁珂认定就是黄帝,理由主要就是故事发生的地方是传说中黄帝活动达到的地域,但难道不是大禹活动达到的地域吗?相传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积石之山就距此地不远,《山海经》中有多处记载大禹在这一带的重要活动,如《大荒西经》里的“禹攻共工国山”,《海外北经》里“禹杀相柳”的记载,都在这一地区,帝为什么不能是大禹呢?
关于刑天故事中的帝,有研究者认为是商朝建立者成汤,理由是《大荒西经》中有如此“记载”:“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于是认为这里的夏耕即夏桀,和《海外西经》里记载的刑天都是无首犹战的威猛的英雄,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刑天就是夏桀。但说夏桀“与帝争神”似乎太牵强,因为成汤起兵伐夏桀时,夏桀才是帝而他却不是,怎么能说夏桀与他争夺帝位呢?何况,这里写夏桀带有明显的写实笔法,“走厥咎”,即落荒而逃,且面带愧色,而《海外西经》里写刑天却是典型的神话笔法,“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何等浪漫,何等英烈!更何况,因为陶渊明的那两句诗,刑天已经成为一个为正义事业奋斗牺牲且虽死犹斗的典型形象,荒淫残暴的末代帝王夏桀怎么能够承载得起呢?所以,我们难以接受“刑天就是夏桀”这种判断。
三、贰负
窫窳是谁?没有答案。帝是谁?没有答案。刑天是谁?也没有答案。我们只好暂时放下,再看贰负是谁。
贰负更是一个谜。
贰负谜之一,就是他的名字。这是《山海经》中最毒的一个名字,“贰”者,不忠、叛逆之谓也,“负”者,辜负、亏欠之谓也。既“贰”且“负”,就是不忠不孝逆子贰臣。这名号加到谁的头上,都不堪沉重而耻辱。
贰负谜之二,就是对他在故事中角色的困惑。且细看原文:“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山……”文中“帝乃梏之”中的“之”究竟指代谁?是危?是贰负?还是他们两个人?
还是要回到文本的解读。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贰负有个家臣名叫危,危与贰负杀害了窫窳,帝就把他绑缚到疏属山……”在这里危是帝之前陈述的主语,“之”毫无疑问指代的就是危,如果指代的是贰负,原文就不需要这样绕弯子,直接写“贰负与臣危杀窫窳”就行了。也不会是指两个人,如果是两个人,写“帝乃梏二人于疏属山”也并不费事。作者这样写,就是要准确表达这样两层意思:①危是贰负的家臣,是受贰负指使杀害窫窳的直接凶手。②帝严厉处罚了危,却放过了主谋贰负。至于为什么放过了贰负,我想有三种可能:①不明情况。②缺乏证据。③有意放过。但由于《山海经》作者这样写了,贰负是杀害窫窳的主谋的身份,就被载入了历史,但也因而给后世《山海经》的读者留下了重重谜团,以致有人不相信帝会不处罚贰负,因而说“梏”的是贰负,又有人说“梏”的是两个人。《海内北经》云:“有人曰大行伯,把戈。其东有犬封国。贰负之尸在大行伯东。”《海内西经》云:“贰负之臣曰危,危与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系之山上木。”帝之处罚似仅及危,未及贰负。此言贰负之尸,山海经所谓尸者,大都遭杀戮以后之景象,则并贰负亦受刑矣。关于窫窳也有异闻。《海内南经》云:“窫窳,龙首,居弱水中。在狌狌(知人名)西,其状如龙首,食人。”郭璞注:“窫窳,本蛇身人面,为贰负臣所杀,复化而成此物也。”珂案:“……郭云‘复化而成此物’者,原本蛇身人面之神(天神多蛇身人面)窫窳,被杀而治活后,复化成此怪物也。”依我看,这些异闻只是反映了人们善良的愿望,对于尊崇的人物,死而望其生,对于痛恨的人物,生而望其死,这是民间传说的一个规律。
帝是谁?窫窳是谁?刑天是谁?也还都还没有答案,贰负是谁?他主谋杀害了窫窳却未受惩处,究竟是为什么?也还是没有答案。我们面前依然是迷雾重重,我们只好继续在黑暗的历史隧道中摸索。
四、女丑
然而,在这个大事件中,还有一个不能不说的人物,那就是女丑。
女丑是两个人,两个女人。《海外西经》关于这两个女人的记述依次有三个条目:
1.紧接着“刑天”的第7条:“女祭、女戚在其北,居两水间。戚操鱼䱉,祭操俎。”
2.紧接着“丈夫国”的第10条:“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之。女丑居山之上。”
3.紧接“巫咸国”的 第13条:“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
关于女丑,另外还有两条:
两个女人,不分彼此形同一人,在海荒经中频频出现,证明了就只有这两个人,她们俩在不同的时空里扮演了不同的角色,走出了她们命运的轨迹。她们生为女祭,死为女丑,最后定格为民间传说中的女神仙,与巫咸国的十巫为邻。《山海经》的作者们很周到,她们是老朋友,不寂寞。
女祭、女戚为什么会变成女丑之尸呢?根据“十日炙杀之”,很符合“十日并出”“羿射九日”的神话,但整个《海外西经》跟羿没有关系。于是又有研究者认为是“暴巫、晒巫”,因为她们没有祈来雨水,也有研究者认为是早期女天文工作者,她们像夸父为研究日影被渴死一样,被太阳晒死,都是对她们工作辛苦的夸张。但这些猜测都跟《海外西经》里无处不在的刀光剑影格格不入,不符合连环画情节连贯性的原则(假如真的像绝大多数研究者相信《山海经》是由一幅幅壁画构成底稿,然后由后世作家据图为文的话;即使没有图,要叙述一个较为复杂的故事,也需要情节的连贯)。何况,前面说到贰负之尸时曾引袁珂点校说,“《山海经》所谓尸者,大都是被杀戮后之景象。”这里的女丑之尸也不能例外,并且凶手就站在旁边,你看:
“女丑之尸”在《海外西经》第10条,而第9条就是“丈夫国”:
同是一个人,一样的衣冠带剑。《海外西经》称“丈夫国”而《大荒东经》称“君子国”,不知是何道理。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觉得这“丈夫国”里,似有玄机——把站在女丑之尸旁边的这个人称作“丈夫国”,其实已经标明了这个凶手的一个非常硬性的特征。但仅凭这个就断定凶手是谁,人们会说怕是出于巧合。所以,我只好暂且存档,等“大揭秘”之后,再拿出来做个佐证,也许会更好。
《大荒东经》把“丈夫国”改为“君子国”说明后代的学者还没有参透“丈夫国”里隐藏的这个玄机,然而这样一改,倒是另有好处——
可见杀害女丑的,不但是个大丈夫,而且是位衣冠楚楚的君子!因为只有君子才会做出这等下流事来——不但杀害,而且是虐杀,你看,女丑是怎么死的?《海外西经》说“右手鄣其面”,《大荒西经》说“以袂蔽面”,为什么要这样?因为她“丑”,天生一对丑女吗?那怎么去做祭祀?前面“戚操鱼䱉,祭操俎”为窫窳或刑天做祭祀时,也没说这是一对丑女呀。原来她们被杀害前,先被毁容了!被杀害未死之际被抛置荒山,在她们一息尚存的时候,仍不忘捍卫她们的美丽与尊严。这正是加害于她们的丈夫、君子所希望的,他们不愿让人们认出是女祭、女戚——他们心虚。
那她们头上的十日又做何解释呢?《山海经的智慧》的作者提醒得对,“日”即“鸟”!《海外东经》云:“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居水中。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大荒东经》也说:“旸谷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鸟。”可见,在《山海经》中,“日”与“鸟”有时是可以互相借代的,因为在古人的想象里,太阳东升西落是由神鸟所载。加之,《海外西经》第8条云:“(次鸟)鸟、(詹鸟)鸟,其色青黄,所经国亡。(次鸟)鸟人面。居山上。一曰维鸟,青鸟、黄鸟所集,在女祭北。”这种青黄色的猛鸟,它们成群地前来啄食的画面,很容易被据图为文的作者们附会成“十日并出”的景观。这群鸟原来是女祭、女戚的邻居,它们成群结队地前来啄食,就是给女丑送葬。我国藏族等少数民族都有天葬的风俗。
灵肉升天,何其壮哉!女丑之美,美之至也!
若再联系“丈夫国”“君子国”“为人衣冠带剑”这些名称、描写,可以看出,《山海经》的作者们已具有相当水准的美学修养,他们已懂得反讽的力量,也懂得悲剧的力量。
女丑竟死于丈夫、君子的利剑之下,并被毁容抛尸于荒山任群鸟啄食。
她们究竟犯了何罪?
女祭、女戚,她们的名字就是她们的职业,她们所能做的事就只有祭祀,所以她们所能犯的“罪”,也就只有祭祀。
原来她们是因为祭祀了窫窳和刑天遭到了疯狂的报复!
那个衣冠楚楚的丈夫、君子是那样的凶残、阴毒然而虚弱,自以为很高明,但还是让老百姓知道了,让《山海经》的作者们知道了,因而也让几千年之后的我们知道了。
这个人是谁?
铁的逻辑告诉我们,这个人只能是杀害窫窳者的同伙、主谋,危的主子,被帝放过惩罚的贰负。
贰负是谁?前面我说了,“贰负”这个名字可不是好起的,也是够狠的,翻译成白话就是不忠不孝逆子贰臣,这个帽子一般人可顶戴不起!
要知道贰负是谁,还得去看《海外西经》。
五、灭蒙鸟 ·伯益
《海外西经》从西南角开始,第1条就是“灭蒙鸟”:
对这样简单的一条,袁珂竟做了一篇长长的点校文字:
珂案:这段点校文字传达了以下几条重要信息:
1.伯益同舜帝一样是东方殷民族传说中的祖宗神,这个祖宗神的图腾就是玄鸟,亦即孟鸟,亦即灭蒙鸟,亦即凤凰,亦即所有描写为赤、青、黄色,或“鸟身人言”“人面鸟身”“鸟足”的猛鸟。比如,前面说到的为女丑“送葬”的鸟就是“(次鸟)鸟人面”。
2.伯益曾助大禹平水土,因而受到大禹赏识。
3.伯益因助禹立功,受到舜帝赏赐,并主管给舜帝调驯鸟兽,做了舜帝的山林川泽及畜牧业大臣。
既然灭蒙鸟是伯益一族的象征,那么,把灭蒙鸟放在《海外西经》第1条,就是暗示《海外西经》要讲的故事与伯益有关。
伯益是谁?他身上最大的故事是什么?当然,除了以上3条内容以外。
史书记载:夏启杀害了被大禹宣布为新一代帝王伯益,自立为帝。从此,在中国结束了以部落酋长会议推举为主要内容的帝王禅让制度,开始了延续4000年之久的帝王世袭传子制度,即所谓“家天下”。
那么,《海外西经》如果真的与伯益有关,也一定和这一历史大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夏启有关啦?
那就翻开《海外西经》看吧——果不其然。
六、大揭秘
《海外西经》第2条:“大运山高三百仞,在灭蒙鸟北。

《大荒西经》也有类似记载:
夏后启、夏后开,都是夏启,“开”是汉代学者为避讳汉景帝刘启的“启”,“开”即“启”。这样,在《海外西经》和《大荒西经》里,就出现了唯一的一个有名有姓的真人,一个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
“灭蒙鸟”就像一台大戏的序幕,序幕拉开,主角登场,4000年前的一台惊心动魄的历史活剧即刻上演。
夏启出场后的第一场重头戏,好像就应该是“窫窳之死”。按通例,“蛇身人面”之天神窫窳,应该是一位高官,并且政治影响巨大,是夏启废止禅让制,建立家天下的巨大障碍,必欲除之而后快,于是就指使家臣危杀害了窫窳。窫窳之死记载在《海内西经》里,但其影响扩展到《海外西经》,所以,《海外西经》里巫咸国的众巫就带着不死之药去救他,女祭、女戚去为他做安魂仪式。窫窳被危杀害的惨状,《海内西经》里没有直接交代,但《海外西经》却有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描写:
《海外西经》第4条:
 
《海外西经》第5条:
 
两具半个尸体,合起来正好是一个人的尸体,这是被利剑从头顶正中劈成两半的一个人的尸体。我想,这正是窫窳,因为能造成这种奇迹的武士,不但要剑术高超,体魄强健,尤其还应有个特别高的个子,而危就是——“危”者“高”也。“危”大概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绰号。
这是颇具震慑力的杀法。
而尸体旁赤黄色的两头鸟,也标明了他的身份——不但是一位重臣,夏启政治上的绊脚石,而且是伯益一族的重要人物。
行文至此,细心的读者大概已经从重重迷雾中钻出来,豁然开朗,仿佛穿越了幽暗的历史隧道,看到了如此真切的血淋淋的历史活剧。
至此,我们终于明白了惩处杀害窫窳的凶手的帝是谁,指使危杀害窫窳的主谋贰负是谁,自然也就知道了帝为什么放过了他。当然,也应该知道了,我为什么看到女丑之尸旁边站着的“丈夫国”,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然而准确的关于凶手是谁的猜想。
关于“丈夫国”,郭璞注云:“殷帝太戊使王孟采药,从西王母至此,粮绝,不能进,食木食,衣木衣,终身无妻,而生二子,从形中出,其父即死,是为丈夫民。”从字面上看,说这里曾出现过这个王孟采药的故事,所以就称丈夫国,然而画面上画的却不是王孟采药生子,而是一个衣冠带剑的人,说明这画要告诉你的不是王孟的故事,而是告诉你画面上的这个衣冠带剑的人只是和“丈夫国”有某种联系,从而引导你去猜测这个人的身份。那么,谁可以称为“丈夫国”的国民?丈夫民的根本特征就是有父无母。那你就等着看吧,看谁是有父无母的丈夫民吧。
“鲧尸剖而生禹”是广为流传的鲧禹治水故事里的情节,而启呢?袁珂点校《海外西经》第2条“大运山”注6云:绎史卷12引随巢子曰:“禹娶途山,治鸿水,通轩辕山,化为熊。途山氏见之,惭而去,至嵩高山,化为石。禹曰:归我子!石破北方而生启。”原来,禹启父子都是标准的“丈夫民”!那么,那位衣冠带剑之人,是禹还是启?应该是启而不是禹,因为禹不会惩处了杀害窫窳的凶手,而再去杀害为窫窳作祭的女祭女戚。如果因为女祭女戚祭了刑天,禹就更不会是杀害女丑的人了。理由?看下面:
夏启称帝的第二场重头戏,就应该是“刑天”,刑天就是砍头,砍谁的头?自然是砍“与帝争神”的伯益的头。史载,大禹死后三年,夏启称帝。夏启称帝后六年,又杀害了本来按禅让制名正言顺接班的伯益。所以,如果女祭女戚是为祭祀刑天被杀,就更不会是禹了。
古今都有人说,夏启称帝是受大禹支持的,爷儿俩演双簧,大禹表面上召集诸侯推举接班人并宣布伯益为新一代帝王,却早在暗中支持夏启武力夺取帝位。这样,既可以维护自己的清名,又能达到让儿子接班的目的,自然属聪明之举。但聪明过度往往变成愚蠢,这岂不是陷儿子于不忠不孝的境地,给儿子挖坑吗?这就像蒋介石想让蒋经国接班却宣布是孙立人,可他没有这么做说明独裁者都不傻,大禹却这样做了就证明大禹不是独裁者。我觉得《山海经》的作者们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他们不会骂夏启“贰负”——不忠不孝,违背他爹的意愿。前面介绍伯益时说了,伯益是大禹“平水土”以安天下的副手,大禹对伯益是真的很赏识,并取得了舜帝的赞许和重用(关于伯益的贤德与功绩,除了上文所引秦本纪外,《尚书》里也多有记载)而最终被禹宣布为下一代帝王,这是司马迁在《史记》里记载的,有较高的可信度。
夏启开创的“父传子,家天下”的家族统治制度,在中国竟也延续了4000年之久,说明这种制度也有一定的优越性,这就像把国家承包给了一个家族,国家搞不好,人民造反了,就要改朝换代,这个家族也跟着倒霉,因而有一定的责任感。但这终究不能算是一种好制度,真的好制度应该能让全体人民都从心里感到这个国家是自己的,从而都有责任感。全体人民都对国家有责任感肯定比一个家族对国家有责任感要好得多。
七、东方伊甸园
《海外西经》第16条:“此诸夭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皇卵,民食之,甘露,民饮之,所欲自从也。百兽相与群聚。在四蛇北。其人两手操卵食之,两鸟居前导之。”
《大荒西经》也有类似描述:“有西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沃之国,沃民是处,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璇瑰、甘柤、白木、白柳、视肉、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凤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是处。是谓沃之野。”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所欲自从,百味尽有;百鸟歌唱,凤凰起舞;百兽相从,相与群聚。真是人间仙境啊!东晋末年,陶渊明曾写《桃花源记》,桃花源里虽然也“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却又“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也未免太过寂寞了些,而这里是何等的欢愉,何等的热闹啊!
这是什么地方?
原文说,“在四蛇北。”“四蛇”在什么地方?
《海外西经》第15条:“穷山在其北,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在轩辕国北。其丘方,四蛇盯绕。”
原来“四蛇”在轩辕之丘,轩辕之丘是黄帝居住的地方。
都是些什么人聚集到这里享清福,而且还与黄帝为邻?
原文说,“其人两手操卵食之,两鸟居前导之。”卵,自然是凤凰之卵,鸟,自然是凤鸟。对这两句话,郝懿行特意注曰;“亦言图画如此。”也就是说,整个这第16条,就是依据这幅画想象着写的,这幅画上,只是画着一个人双手捧着一只鸟蛋在吃,前面有两只鸟,好像很友好地为他引路。
这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原来他们就是“灭蒙鸟·伯益”那一节说到的摇民(亦即嬴民),他们的首领伯益被夏启夺了帝位又砍了头,他们也就成了夏启追杀的对象,他们在夏启控制的土地上完全失去了生存的空间,无奈逃到这深山老林里避难,还要靠黄帝他老人家威灵的庇护,因为夏启的官兵“不敢西射,畏轩辕之丘”。在这块世外的“乐土”上,他们靠什么生活?只有靠吃他们的祖先鸟——凤鸟的蛋为生。
人间仙境般的东方伊甸园,原来是“摇民”(亦即“嬴民”)的避难所!
八、大逃亡
《海外西经》第19条:“肃慎之国在白民北,有树名曰雄常,先入伐帝,于此取衣。”
 
《大荒北经》也有类似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
《海外西经》的肃慎国在观象台的西北角,而《大荒北经》的肃慎国在观象台的东北角。(因为《山海经》无论《山经》还是《海经》《荒经》都是以同一地点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展开视角描述的,这个借以向四方观测的地点,就被称为构拟中的观象台。经有关专家考证,这个构拟中的观象台就在河南济源王屋山主峰天坛顶。)由此可见,在《山海经》产生的年代,肃慎民族在中原地区的族群分布,还不止一处。肃慎是我国古代的一个民族的名称,是女真人的前身,也就是满族的先民。在《山海经》产生的年代,他们还是何等的落后啊!不穿衣服,男男女女,群居一起,面对强悍而放肆的夏朝官兵,是何等的尴尬和恐怖啊!于是,每逢新一代君主即位,雄常树就会长出一层新皮,供人们,首先是女人们做衣服穿。但即使这样,还是难免遭受夏朝官兵的羞辱和抢掠。逃吧,远些,再远些,直到黑龙江边!
古肃慎民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中原撤退到大东北的呢?我想就是在夏启那时开始。
何以见得?
从道理上说,夏启废止了禅让制,部落酋长失去了话语权,部落之间全靠拳头说事,落后、弱小的民族,在中部地区便无立锥之地,只能逃到偏远荒凉的地方,肃慎族群既落后又弱小,当为首批逃离者。
有证据吗?
有。你看:
《海外西经》第20条:
 
《大荒西经》也有类似记载:“西北海之外,赤水之东,有长胫之国。”股,即大腿;胫,即小腿;又说“一曰长脚”。说明画上的这个人,中等身材,却有一条特别长大的腿脚——大腿也长,小腿也长,脚也很长。因而,不同的作者便有了不同的文字描述。这也证明,《山海经》的确是述图之作,口头转述不可能出现这种差异。
画个长腿人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有一个由这种畸形人组成的国家?
那只有白痴才会相信。
那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个长股国紧接着肃慎国,是来为肃慎国服务的——肃慎国的国民正需要一条特别结实的长腿,好一股劲儿跑到黑龙江边嘛!
这说明《山海经》,起码是《海外西经》,不但是述图之作,而且述的是连环画。其中每一幅画都不是孤立地存在的,而是与其他幅画,特别是临近的画有着某种联系的,只是这种联系比较隐蔽罢了。这样,就形成了几幅画紧密联系的意义单元。比如现在“肃慎国和长股国”就组成一个最简单的意义单元,前面“轩辕之国”“穷山”“诸夭之野”组成一个意义单元,再前面“一臂国”“奇肱国”“刑天”“女祭”“维鸟”“丈夫国”“女丑”“巫咸国”“女子国”则组成一个较大的意义单元。正因为这样,顺序也就至关重要,如果把《海外西经》倒过来,从西北角叙述到西南角,也就是把21夈“蓐收”作笫1条而把第1条“灭蒙鸟”作为最后一条,那就等于拿一本连环画从尾声翻到序幕,会大大增加阅读理解和联想的难度。《海外西经》的条目和《大荒西经》的条目基本上可以一一对应,但《大荒西经》的叙述顺序却基本上是颠倒的,《海外西经》是从西南角叙述到西北角,而《大荒西经》却是从西北角叙述到西南角。所以,读起来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大荒经》没有按《海外经》的顺序安排条目,是不是有意为之?是不是这样更像是一部地理性著作?如果真是这样,那又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样一部充满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历史内容的著作伪装成地理性著作?本来,《海外西经》已经作了这样的伪装,条条都写什么山,什么鸟,什么国,其中隐藏的历史真相已经够难破解了,经《大荒西经》这么一颠倒,一搅和,就真的变成天书了。
还是回到题目上来。
东北边城珲春,满族人占相当比例,据说,现在仍有人制作精美的树皮衣物饰品,当手工艺品出售。树皮用的是白桦,我国东北、俄罗斯远东都有一望无际的白桦林。我于是想,当年肃慎民用来做衣服的雄常究竟是什么树呢?会不会就是白桦呢?雄常——雄长,一个俊美的高个子男人,伟岸挺拔地站在那里,这岂不就是对白桦树的生动比喻吗?
我突然想起,那年在王屋山天坛顶下面,见到孤零零的一棵白桦树,银白色的树皮反射着落日的余晖,真是美极了。如果《海外西经》里的雄常就是白桦,那当年的肃慎民,他们(她们)穿上白桦皮做的衣服,该是多么的漂亮啊!
九、天谴
《海外西经》第18条:“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郭璞注:“周书曰‘白民乘黄,似狐,背上有两角。’即飞黄也。淮南子曰:‘天下有道,飞黄伏皂。’”
郭璞又引淮南子《览冥训》云:“青龙进驾,飞黄伏皂。”
看来,汉代的学者已经明白《海外西经》写白民国的用意何在了。既然说天下有道,圣皇即位时,飞黄就潜伏不出,那么,现在飞黄出现了,也就等于说现在是无道之时,现在的国君夏启是无道之君。
是谓天谴。
屈原在《离骚》里,为了规劝楚怀王做一个好皇帝,一连举了五个坏君主的例子,第一个就是夏启:
从闻一多《楚辞校补改》,“巷”应为“讧”,内讧的讧。把这四句翻译过来就是:夏启从上天窃取了《九辩》与《九歌》,放纵自己,沉湎于歌舞淫乐;不顾恤国难图谋发展,因而造成五个儿子内讧的祸患。
史载:启为了遏止儿子们对继承权的争夺,放逐小儿子武观到黄河西岸,造成了武观叛乱。启死后,大儿子太康即位。太康比启更加荒淫无度,带着妻妾美女到洛水北岸游猎,一连几个月不回来,被后羿抄了后路,后羿攻取夏都安邑(山西安邑县),拒绝太康回来,自己做了君长。太康失位,逃到同姓部落斟鄩(河南巩县西南),羿灭斟鄩,立仲康。后来,后羿亲信寒浞收买家奴杀死后羿,夺取羿的妻妾家业,又攻杀仲康子相,相妻从墙洞爬出,逃归母家,生子少康。后少康纠合同姓灭了寒浞,建都于原(现河南省济源市西北火车站附近),太康失去几十年的帝位,才被少康夺回,史称少康中兴,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家天下”,才算稳定下来。
《海外西经》最后一条,第21条:
珂案:郭说蓐收,本国语晋语二文。晋语二云:“虢公梦在朝,有神,人面、白毛、虎爪,执钺,立于东阿,公惧而走。神曰:‘无走。帝曰:使晋袭于尔门。’公拜稽首,觉,召史嚣占之,对曰:‘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臣也,天事官成。’公使囚之,且使国人贺梦……六年,虢乃亡。”
如果说《海外西经》第1条“灭蒙鸟”,拉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历史活剧的序幕,那么《海外西经》最后一条“蓐收”,就该是这场历史活剧的尾声。而被作者当作尾声的“蓐收”竟然是一位“天之刑臣”!让一位“天之刑臣”来给这场历史活剧收场,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在诅咒夏启,希望他受到天帝的惩处。
由此看来,《山海经》,起码是《海外西经》应该是由夏朝初年的人草创初稿,他们对夏启废止禅让,夺帝自立极其仇恨,又不便用文字直接表达(当时恐怕还没有定型的文字),就用壁画形式隐晦地加以记载。而后来据图为文的作者,由于对这些图画的寓意未必很明白,加上识图的障碍,就难以对壁画作出准确的阐释,再后来,那些本人并未见过图画而只见到文本的学者,就更难免做出牵强附会的解释。
写完“西经故事”,我更加相信《山海经的智慧》一书作者的观点:“《山经》完全可以称作是地理性著作,但把《海经》和《荒经》当作地理性著作就大错特错了……《海经》《荒经》写的就是这些有名有姓的历史人物的死因或者葬处,它根本不是为地理而著,而是为记载历史人物而著,为祭祀或者警示而著!”
 
 
 
寻找一座山——正说昆仑
 
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一个“昆仑情结”,认为它是中华民族古老文明的象征。
那么,这座神圣的昆仑山究竟在哪里?
我以为,从现实存在到典籍所载,主要有以下几处:一、雪域高原大气磅礴的雪山昆仑;二、天山脚下美玉之乡的于阗昆;三、青海湖畔黄河之源的昆仑之丘;四、王者之屋帝之下都的昆仑之虚。
一、雪域高原大气磅礴的雪山昆仑
念奴娇·昆仑
毛泽东
横空出世,
莽昆仑,
阅尽人间春色。
飞起玉龙三百万,
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
江河横溢,
人或为鱼鳖。
千秋功罪,
谁人曾与评说?
 
而今我谓昆仑:
不要这高,
不要这多雪。
安得倚天抽宝剑,
把汝裁为三截?
一截遗欧,
一截赠美,
一截还东国。
太平世界,
环球同此凉热。
 
《念奴娇·昆仑》写于1935年10月,长征途中,诗人放眼岷山千里雪,激情满怀,诗兴大发,一个月内,先后写下了《七律·长征》《念奴娇·昆仑》和《清平乐·六盘山》三首词大气磅礴、震烁古今。特别是《念奴娇·昆仑》,不但表现了对中国革命的坚定信念和豪迈气概,而且表现出超越中国革命本身的世界眼光和人类情怀,极其深刻地表现了中国革命的根本目标及其世界意义。
1957年1月《诗刊》创刊号首次发表该诗,1958年12月毛泽东将其中“一截留中国”改为“一截还东国”,并在1963年12月出版《毛主席诗词》时亲自为此改动加注:
“昆仑:主题思想是反对帝国主义,不是别的。改一句,‘一截留中国’改为‘一截还东国’。忘记了日本人是不对的。这样,英、美、日都涉及了。别的解释都不合实际。”
为什么毛泽东说自己这首词作的主题思想是反对帝国主义呢?
不言而喻,这主要体现在词的下阕。在词的上阕,诗人在描写了昆仑雪山的雄伟壮丽之后,说这山也未免太高了,山上的积雪也未免大多了,以至到了夏天冰雪溶化河水暴涨造成水灾,于是,引出下阕突发奇想的神来之笔:既然如此,何不把这过高的山、过多的雪分给其他需要它的国家民族呢?我怎么才能“倚天抽宝剑”把昆仑山裁为三截,一截送给欧洲,一截赠给美洲,一截还留在我们中国?可后来一想,不对,还有我们的东邻日本呢,干脆,留下的这一截也送给日本吧!这样,不就实现世界大同了吗?何等潇洒,何等豪迈!
难道这就是“反对帝国主义”吗?
怎么不是?帝国主义是什么?不就是称王称霸,只顾自己“帝国”的利益,不惜欺凌、奴役弱小国家吗?现在,毛泽东向全世界宣告,他要缔造这样的一个大国、强国,由人民当家做主,没有压迫,没有剥削,并愿意同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甚至包括现在正在侵略我们的日本这样的国家,平等相待、互通有无、合作共赢、共同发展,这难道还不是反对帝国主义吗?
这就是我们中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在蒋介石集团围追堵截下率领中国工农红军奔赴抗日前线的长征途中,面对“岷山千里雪”时的所思所想,这就是毛泽东思想!
对于毛泽东1935年率领红军长征途中的这首词作,以及毛泽东本人对该词的这一处改动和作注,那些时至今日仍然亡我之心不死处心积虑企图遏制中国崛起的霸权主义者,那些狭隘自私乃至穷凶极恶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尤其是欠了老账还死不认罪妄图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应该读一读想一想,面对毛泽东如此博大的胸襟,如此深挚的人类情怀,你们不觉得自己的渺小与可耻吗?如果说毛泽东在1935年就登上雪域昆仑,带领中国共产党和中国工农红军占领了迄今为止人类文明和道德的制高点,那你们只能算是巍巍昆仑脚下的一抔粪土!
然而,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毛泽东同时又是个天才的诗人,他的深邃博大的伟大思想却是通过“昆仑”这样一个诗的意象表达出来的。
“昆仑”,真的能够承载得起吗?
“昆仑”能承裁得起,也只有“昆仑”能承载得起。
因为“昆仑”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人理想中的神山、仙山,是中国人理想境界的载体;它雄伟而壮丽,圣洁而神奇,巍然耸立,不可撼动,是中华民族伟大精神的象征。 
对昆仑的追寻,是几千年来中国人的梦想。
二、天山脚下美玉之乡的于阗昆仑
《史记·大宛列传》:太史公曰:“禹本纪言:‘河出昆仑。昆仑其高二千五百余里,日月所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今张骞之使大夏也,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
司马迁在《大宛列传》结尾处的这段话的意思是:《禹本纪》里说,黄河发源于昆仑山,昆仑山高二千五百余里,是日月所入的地方,上面是仙界,有醴泉、瑶池。现在张骞大使出使西域,直到大夏国,穷尽了黄河源头,可现在归来,怎么说没见到所谓的昆仑山呢?所以我说关于我国九州山川形势的事,还是《尚书》这部经典说的较为靠谱,至于《禹本纪》《山海经》这些书里记载的怪事怪物,我不敢说。
事情原本是这样的:
汉武帝从匈奴降卒那里听说匈奴王单于击败西域大国大月氏后,把大月氏王的脑壳当酒器用,并以此炫耀于其他西域国王,以示恫吓,为此大月氏国人对匈奴切齿痛恨。汉武帝觉得这正是联合大月氏东西合击共制匈奴的好时机,决定派张骞出使西域。临行,又给张骞交待了一个附带任务,那就是依《山海经》记载,找到昆仑山。
出使途中,张骞被匈奴抓住,羁留十年,但心不忘王命,手不离汉节。后逃到大宛国,说服大宛国王派向导先后亲自出使了大宛西面的大月氏、大宛北面的康居和大宛西南面的大夏,并委派副使分别出使了大宛国周围的五六个大国。出使十三年后,当初随行百余人只带回来一人即堂邑父归汉。堂邑父,匈奴人,随张骞出使,大概是随从兼翻译。“堂邑父”为史家简称,全称应是“堂邑胡奴甘父”,意即“堂邑县匈奴人名叫甘的男子”。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我常想,是什么信仰,什么力量,能让一个普通人在如此漫长的岁月里,历尽千辛万苦,去跟随、去帮助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去完成他的使命?那只能是人格的力量,正义的力量。正义和良心应该是所有可称之为人的人的最高的信仰,难道不是吗?
张骞归国后将西域各国情况“具为天子言之”。
张骞在汇报条枝国时说到寻找昆仑的情况,说“安息长老传闻条枝有弱水、西王母,而未尝见。”因为《大荒西经》里说:“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外有熖火之山,投物辄燃。有人戴胜,虎齿,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连弱水、西王母都没见着,更不用说昆仑了。
但我在对原文的“索隐”和“正义”里,却发现了关于昆仑的一些线索。
原文“正义”里说:“先儒多引《大荒西经》云:弱水有二源,俱出女国北阿耨达山,南流汇于女国东,去国一里,深丈余,阔六十步,非毛舟不可济,南流入海。阿耨达山即昆仑山也,与《大荒西经》合矣。”
阿耨达山在哪里?
有人说是冈底斯山,可那里有女国吗?没有。
更怪的是,在我手头的几个《山海经》版本的《大荒西经》里,竟然找不到上面的那段记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有找到《大荒西经》里记载有这段文字的《山海经》版本,才能知道大概是在什么时候丢失了这段记载。
张骞没找到昆仑,汉武帝仍不死心。经过几番调查研究,终于确认于阗的阗南山就是《山海经》里记载的昆仑山。主要因为那里盛产大名鼎鼎的和田玉,于是就把和田河源当成黄河源,这就符合了“河出昆仑”的记载。并且,远眺阗南山,也很有些《西次三经》里“南望昆仑,其光熊熊,其气魄魄”的景象。其实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汉武帝这时正在兴头上。张骞通西域,引来了不少西域使节,他们带来了大量奇珍异宝,也带来了对大汉帝国的交口夸赞。西域各国早就盛传“大秦宝多,大月氏马多,中国人多”,他们现在亲眼看到中国果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名不虚传,十分震撼。再加之与乌孙国和亲成功,汉“以宗室女江都王建女往妻乌孙”,乌孙则“以千匹马聘汉女”。乌孙马号称“天马”,后得大宛马,让大宛马与乌孙天马交配得汗血马,此汗血马奔跑迅捷,耐力超常,在对匈奴的征战中曾大显神威。
对于这次张骞出使西域的成果,《史记·大宛列传》如此记载:
三、青海湖畔黄河之源的昆仑之丘
其实,汉武帝并不是第一个热衷追寻昆仑的帝王,先于他的是大名鼎鼎的周穆王。
周穆王是个富于传奇色彩的帝王。据《史记》记载,他五十岁才即位,却在位竟达五十五年之久,活了一百零五岁。他即位虽晚,而雄心颇大,立志“周行于天下,将皆使有车辙马迹焉”。
太史公曾记周穆王宾西王母事,《竹书纪年》也记载:“穆王十七年,天子西征,至昆仑丘,见西王母。其年来见,宾于昭宫。”尽管有如此记载,人们还是将信将疑——太传奇也太浪漫了吧!先是周穆王不远万里去拜访西王母,既而是西王母竟当年来西京回访,不可思议啊!
直到西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在今河南汲县西战国墓葬中,出土了《穆天子游行记》,也叫《穆天子传》,竹简丝编,简长二尺四寸,每简40字,逐日记载了周穆王巡行的行程和主要事件。至此,人们才相信,周穆王真的有此浪漫之旅,真的找到了《山海经》里的昆仑之丘,真的拜访了西王母。
《穆天子传》全书共六卷,晋人荀勖校定。第五卷是巡狩黄河以南地区,第六卷是巡狩东部地区,主要记述盛妃之死,而一至四卷全是记述这次出征大西北的浪漫之旅。第四卷末尾总结这次往返行程达三万五千里,比当年红军长征整整多出一万里(当然实际上不会有这么多,因为那时的“里”要小)。
周穆王带领七萃之士(相当于有学识的参谋人员)和一支军队北征,先后渡过漳水(卷一一开始就是“戊寅戊寅,天子北征,绝漳水”。此前疑有脱漏)、滹沱河,北伐犬戎(犬戎国,《山海经·海内北经》里也叫犬封国,称黄帝后裔生两只白狼而被封立国,大概是以白狼为图腾的游牧民族),然后西征,越过李贺《雁门太守行》之雁门山关隘,“舍于漆泽”,“猎于渗泽”,到达黄河之滨。然后,继续西征,直达阳纡(应是岳飞《满江红》“踏破贺兰山阙”之贺兰山口),河宗伯夭迎穆王于范仲淹《渔家傲》“燕然未勒归无计”之燕然山,周穆王在燕然山大祭河神,然后西渡黄河,到达黄河源头小积石山,“河出北山而东流”。
于是,“吉日辛酉,天子升于昆仑之丘,以观黄帝之宫,而封丰隆之葬,以昭后世。”据《新语》记载,“黄帝巡游四海,登昆仑山而建宫室于其上”,看来周穆王是亲眼看到了。他还在昆仑山上给雷神丰隆的墓葬上加培了土,以表敬意,为民祈福。
六天之后,“夏季丁卯,天子北升于舂山之上,以望四野,曰:‘舂山……先王所谓县圃……’天子五日观于舂山之上,乃为铭迹县圃之上,以昭后世。”
舂山?在什么地方?
在周穆王于燕然山上大祭河神时,河宗氏伯夭叫着周穆王的小名说:“穆满,示女(汝)舂山之珤(宝)”注云:“舂,《山海经》作钟,音同耳,言此山多珍宝奇怪。”现在登上舂山,在“天子于是得玉荣枝斯之玉英”后又注云:“英,玉之精华也。《山海经》曰黄帝取密山之玉荣投之钟山之阳,是也。”由此可知周穆王所到之舂山,即《山海经·西次三经》里的钟(也作钟)山。在《西次三经》里,钟山西百八十里曰泰器之山,又西三百二十里,曰槐江之山,又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所以,周穆王所到的这个昆仑之丘,肯定就是《山海经·西次三经》里的那个黄河之源,青海湖畔的昆仑之丘。
关于这个昆仑之丘,《西次三经》里是这样写的:
 
奇怪的是,我发现,《穆天子传》在提及同发源于昆仑之丘的四条河流即河水、赤水、洋水、黑水时,采用的注释却不是出自上面《西次三经》里记载昆仑之丘的这段文字,而是出自《海内西经》的这段文字:
看《穆天子传》卷二是如何记载作注的:
戊午,囗国人居虑献酒百囗于天子,天子已饮,遂宿于昆仑之丘,赤水之阳。(昆仑山有五色水,赤水出东南隅而东北流。皆见《山海经》)
庚辰庚辰,济于洋水(洋水出昆仑山西北隅而东流,洋,音祥)。
甲申,至于黑水(水亦出昆仑山而东南流)。
引《海内西经》里描述发源于昆仑之虚的赤水、洋水和黑水的句子为《西次三经》里发源于昆仑之丘的赤水、洋水和黑水作注,证明校定《穆天子传》的晋人荀勖把《西次三经》里的昆仑之丘和《海内西经》里的昆仑之虚,完全视为等同。这其实和现在的一般人甚至古今的一些研究者的看法是一致的。
但我要问,这究竟是对还是不对呢?
《西次三经》里的昆仑之丘就是《海内西径》里的昆仑之虚吗?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四、王者之屋帝之下都的昆仑之虚(上)
《海内西经》:“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不能上冈之岩。”
郭璞注云:“言海内者,明海外复有昆仑山。”
郝懿行也注曰:“水经注河水引此经郭注云:‘此自别有小昆仑也。’又《说文》(八)云‘虚,大丘也,昆仑丘谓之昆仑虚。’”
依郭郝二人所注,说明此昆仑之虚有两个显著特征:
一是大。“方八百里高万仞”,可能有些夸张,但也说明真的很大,大到不可再称之为丘。称为昆仑丘的有许多,但称为昆仑虚的仅此一个。
二是“在海内”。郭璞很敏感而准确地分析说称“海内昆仑”就是为了和诸多传说中的海外昆仑相区别,这点非常重要,但并没有帮助人们准确地找到昆仑虚的位置,其关键就在于如何把握“海内”“海外”以及“西北”这些概念。其实,这里的“海内”“海外”和“西北”都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意思,而是《海经》里特定语境中的概念。“海内”指《海内四经》(即《海内南经》《海内西经》《海内北经》《海内东经》)和作为《大荒经》补充的《海内经》叙述的范围,亦即距构拟中的观象台较近的地方,“海外”指《海外四经》(即《海外南经》《海外西经》《海外北经》《海外东经)》和《大荒经》(含《大荒东经》《大荒南经》《大荒西经》《大荒北经》,有学者认为可以看作是海外四经的另一版本)叙述的范围,即距构拟中的观象台较远的地方,“西北”也不是指我国西北地区,而是指在构拟中的观象台的西北方向。
如此看来,确定《山海经》观象台的位置,对于寻找海内昆仑之虚的位置至关重要。
那么,《山海经》的观象台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在《山海经》中,方位及地名描述最为清晰的,当数《大荒经》,因为《大荒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都有七个定位山,并按逆时针方向,依次排列,这样,我们就可以根据现存的山名、地名找到观测描述的中心点,也就是构拟中的观象台的位置。
《大荒西经》第1条: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有水曰寒暑之水。水西有湿山,水东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国山。”
《大荒西经》第16条:“有灵山,巫咸……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
《大荒西经》第17条:“有西王母之山……”
《大荒西经》第20条:“大荒之中,有龙山,日月所入。”
因为《大荒西经》是从西北角叙述到西南角,而龙山是自北往南七个“大荒之中”定位山的第三个,所以以上4条里提到的山全是位于观象台西北方向,也就是说构拟中的大荒经观象台在这些山的东南方向。这几座至今名称尚存的山,其中不周山(也叫斗顶山、头顶山)和龙山(现在叫黑龙山)在山西省阳城县境内,灵山和西王母山在河南省济源市境内。这几座山的东南方向上,正是王屋山的一部分,其中包括一座海拔高达1715米的山峰叫天坛顶,相传是黄帝祭天之处,因而也就成为古代众多巫师术士祭祀、占星之所。自天坛顶再往东南,已到丘陵、平原地带,不再有适宜观测远山的山峰了,所以天坛顶极有可能就是《大荒经》的观象台,也是《山海经》的观象台。 
如果把天坛顶确认为《大荒经》也是《山海经》的观象台,那么,《海内西经》里描述的“海内昆仑之虚”就应该在西北方向上较《大荒西经》里描述的不周山、龙山、灵山和西王母之山距天坛顶更近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几座山的东南方向。
清乾隆年间《济源县志》在描述济源市境内的王屋山时写道:“登天坛极顶,东望海岱,西眺昆仑,北顾析城,南俯黄河。”
海岱指东部平原,析城指析城山,是王屋山脉的一座山峰,位于天坛顶西北方向,在山西省阳城县境内。“西眺昆仑,北顾析城”,昆仑山应该在析城山偏西南的位置。
这一点,在《淮南子·坠形训》里得到了印证:
 
意思是说,大禹治完洪水平定天下之后,在昆仑虚的下面建了一座城,城内“九井玉横”,宏伟壮观,这和《海内西经》里“面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对“昆仑之虚,帝之下都”的描写毫无二致,与析城山独特的形势也相合。析城山山顶中间凹陷,四面悬崖,酷似城墙,并且东西南北四面分析,恰似城门,故名析城。山顶又有一处平地,叫圣王坪,相传成汤曾在此向上天祈雨,故向为通天之地。所以,析城山就是“海内昆仑之虚”里描写的“帝之下都”无疑。况且,“开北门以内(纳)不周之风”证明了,这里描述的的确是析城山,因为不周山就在析城山的西北面不远处。
那么,怎么证明昆仑山是在析城山的西南面呢?
《坠形训》有云:“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土有九山,山有九塞,风有八等,水有六品。”
风有八等,按风来的方向来命名,一定是以“帝之下都”析城山为中心,而把西南风称之为“凉风”,一定是坐在析城山的宫阙之上,感受到从西南方向昆仑山那边吹过来的清凉的风,十分惬意,于是就把西南风命名为“凉风”,同时,又把昆仑山称作是“凉风之山”: 
从这里也可以弄明白,《淮南子·坠形训》里为什么一会儿说“昆仑之虚”,一会儿说“昆仑之丘”,原来,“虚”者“墟”也,如郭璞所云为“高山之下基”,所以,“昆仑之虚”是指整个王屋山脉,才会“方八百里,高万仞”,而“昆仑之丘”只是其中的一个神圣的山峰,这个山峰上都广那个地方有一棵圣树叫建木,“百仞而无枝”,天上的诸帝就从那儿上下,到昆仑山下面析城山上的“帝之下都”聚会。在这个昆仑山顶上,中午之时太阳没有影子,喊叫一声,也没有回音,是天地的中心。
《淮南子》把昆仑之虚里的昆仑之丘称为凉风之山,是何等的重要啊!这不仅标明了昆仑山与“帝之下都”的关系及其相对位置,而且还解开了我在本文第二节中提出的一个谜案。在写本文第二节时,发现《史记·大宛列传》“正义”里有这样一段话:
阿耨达山就是昆仑山,可阿耨达山在哪里?昆仑山为什么又叫阿耨达山呢?
现在我明白了,原来阿耨达是梵语AnaVatata的音译,意思是“无热恼”,所以阿耨达山就是“无热恼山”,这岂不就是“凉风之山”昆仑山吗?
《山海经》的作者可真有学问啊!
说弱水二源“俱出女国北阿槈达山”,因为上文分析昆仑山应在龙山东南方向不远处,龙山在《大荒西经》里是第20条,而第22条正是“女子之国”,可见女子国在距龙山更偏南一些,所以,说阿耨达山即昆仑山在女国北,十分准确。《海外西经》里这样描述女子国:“女子国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周之。一曰居一门中。”《大荒西经》里说弱水二源“汇于女国东,去国一里,深丈余,阔六十步,非毛舟不可济”,不正是“水周之”吗?所以《大荒西经》里说“女国北阿耨达山”的女子国就是《海外西经》里的女子国无疑,而不会是其他地方传说的女子国。
可是,《大荒西经》里的这一条记载,在现在我所看到的《大荒西经》里却找不到,究竟是何缘故,仍是一桩疑案。我猜想,是不是因为后代学者觉得“阿耨达”这个名称太过缈远,太过神秘了?但又觉得这样解释似乎又太过简单了。
昆仑山在“帝之下都”析城山的西南面,我们可以找到这个昆仑山吗?
当然可以。
析城山西南面不远有一座山峰,海拔高达1929米,为群峰之冠,是王屋山脉第二高峰,峰顶突兀而浑圆,酷似鳌背,故称鳌背山。
相传正是女娲补天时“断鳌足以立四极”的那只大鳌。
这座鳌背山应当就是“海内昆仑之虚”里的昆仑山,它不但位置完全符合,正好在析城山西南不远处,而且突兀浑圆的山顶也合昆仑的本意,“昆仑”就有浑圆、古老的意思。
何况,能为女娲补天立下奇功——牺牲四足以定乾坤安黎民,则更可体现昆仑对于民族、社稷的非同寻常的意义。
更何况,在古神话中有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其中老大为鳌,是真命天子,所以形似大鳌之鰲背山被认定为“天地之中”的昆仑山,乃是天经地义,最合逻辑的事。
五、王者之屋帝之下都的昆仑之虚(下)
确认王屋山为“海内昆仑之虚”,既有较为充分的历史文献支撑,又有现实客观地理形势的支持,并且,更能为历史逻辑所解释。《淮南子》称昆仑山“天地之中也”,何为天地之中?在《淮南子》产生的汉代,中国人的世界观里,“天地之中”必在中国,“中国之中”必在中部,王屋山地处中原,称“天地之中”并非谬说,较之其他所谓昆仑之说,诸如“雪山昆仑”“于阗昆仑”“喀喇昆仑”“桌子山昆仑”“祁连山昆仑”,甚至黄河之源青海湖畔的昆仑之丘等,仅就“天地之中”这一点而言,就具有明显的合理性。
王屋山名曰“王屋”,原本因为其主峰天坛顶山顶方形而悬崖壁立酷似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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