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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浪漫(长篇连载)战壕里瞬间读懂生命的脆弱(石言)

发布日期:2022-07-05 10:43:08 




说到这里黄鹏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自顾自地点上了香烟,就这样我俩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他说:“到前线代职见习收获很多,也失去不少。比如,我女朋友莫名其妙地提出分手,真让我伤心痛苦,情绪低落了好一阵。”
我说:“我与前线战友们交流,大家和你一样不怕困难,更不怕牺牲,但最怕失去爱情,失去心上人。可大家没有低落,你也不会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将来你一定能遇上一个真正爱你的、更好的人。”聊到此处,我想起了远在重庆的五姐,我们都沉默了。
黄鹏看看手表说:“石排长,快十点了,一会该查铺了。我们回吧,各自保重。”
我还没说话,黄鹏手里拿着烟,已站了起来。然后,他向越军阵地方向看了看,准备转身返回营区去。突然,他却倒了下来。
一开始,我以为天黑看不清地面,他是从站立的那块石头上下来时没踩稳,摔了跤,我赶忙去扶他,发现他的身体软软的,也很重,扶不起来。
我摇了摇他,喊道:“黄鹏、黄鹏,你怎么了?”
这时四班班长闻讯猫着腰跑了过来,急切地说:“排长、排长,刚才我听到对面越军阵地上好像有沉闷的枪声,有什么情况?”
我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快!看看黄排长怎么了?”
四班长弯下腰用应急手电一照,立即吓了我一跳。只见黄鹏的左前额上有一个小洞,正在往外冒血,我的手上,身上也满是血。
四班长敏感地说:“狙击手!”
围过来的几个战士,二话没说,拿起冲锋枪和机枪对着越军阵地就是一阵狂射,话务员马上向团里报告了情况。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心里一阵发慌。四班长说:“快救黄排长。”我才反应过来,马上与四班长一起,背起黄鹏拼命往团卫生所跑去……
一切都晚了。
团里、营里、连里和桂林陆军学院的领导也纷纷跑来团卫生队,个个神情严肃。
我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医生们的忙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沮丧。觉得自己对不起黄鹏,要是不在战壕休息,直接回到营区,就不至于出现这种令人悲伤的事情。
医生抢救无效,黄鹏没有呼吸,离开了我们。
此时,最难受的就是我了。
大家判定,可能是因为黄鹏在战壕里抽烟,天黑,烟火的光亮被对方狙击手捕捉到而向他开了枪。特别是越军使用带有红外线热成像瞄准镜的苏制狙击步枪,很容易发现几百米外的目标光点。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激烈的炮弹爆炸声,越军阵地上一片火海。
我的眼睛湿润了。眼里在流泪,内疚的心里却在流血。一条鲜活、充满朝气的生命瞬间失去,怎不让人唏嘘叹息?刚才还在谈论自己的理想追求,随着一声枪响,一下子使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战争让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不可捉摸,那么不可理喻;战争改变命运、改变人性、改变思维方式,也改变生活方式。
战争让生命变得如此脆弱,又变得如此坚强。
枪口冒出的蓝烟也让一切变得那么模糊,又让一切又变得那么清晰。
躲在战壕一角,我的双眼禁不住泪水横流。我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黑夜中的对面,真想一口把越军咬死,为战友报仇雪恨。自费出版#自费出版网#自费出版流程#自费出版费用
我抱着冲锋枪在战壕里静静地坐了一夜。当东方破晓,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时,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想到牺牲的黄鹏和与他吹灯的对象,想到在后方等我的五姐,我站起来,擦干泪水,凝望远方,思考着战争、未来和军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掏出笔记本,写下了诗《一封军人写给恋人的信》:
 
在苦苦的思念中我度过了又一个夏天
孤独的口琴声夹杂着闷热与潮湿
带着心中的寒冷
穿过空荡荡的兵营
一条已裂纹的军用皮带试图模仿你
模仿你
飘曳的围巾
写满伤痕的日记本翻了翻
却找不到一丝温婉
挂在腰间的军用水壶
将爱的誓言使劲装满
这些都被打进了满是汗味的背包
还有约会、玫瑰花
连同那些发黄的旧诗稿
长满茧皮的嘴唇
因害怕孤独而不停地颤栗
努力想找到另外相同的两片
迫不及待地紧紧地贴在一起
水中的并蒂莲无法表现这种刻骨铭心
那顶早已被弹片敲打得坑坑洼洼的钢盔
罩住了我所有的爱
我无法表达对你的感情
只能将它们压缩在
压缩在我的冲锋枪膛里
在入夜潮湿的战壕里
只听到心跳和令人窒息的蚊子的叫声
我那双定格在繁星与月亮身上的眼睛
不停地寻找你的温情
浸透着血腥和咸味的军服上有三个弹孔
闪烁过蓝色的死亡之光
那曾经热吻过你的
长满短须的湿润的嘴唇
早已龟裂出血
变得比石头还要坚硬
我不得不用它艰难地啃着压缩饼干
这一切你无法想象
你依然去温泉度假
去你想去的地方观光
去骑马
去打高尔夫
依然枕着安徒生老头儿的书安然入梦
然而
这一刻我正在开枪
枪口冒出的蓝烟模糊了和平的面容
我多想这枪声是节日夜晚绽放的礼炮声
那该多好啊
那缕梦幻般袅袅升起的蓝烟
使我想起花前月下你柔美动人的身姿
但我无法与它等同
军服上发黑的弹孔内
战争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妄图向你的度假村
和高尔夫球场逼近
我和我的战友们所要做的
就是
就是阻止它
坚决地、毫不犹豫地阻止它
在迫不得已时
我只能用冲锋枪表达对你的
对你的爱情
亲爱的,不要害怕
你这连老鼠的声音
都害怕的娇嫩的女人
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等我回来
……
 
写到这里,我湿润的眼帘让我明白,我们的牺牲和奉献是让更多的人安宁和幸福。
黄鹏就这么走了,他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了。但他把自己的一切留在了阵地上,留在了他热爱的基层部队。他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热血,连同自己的梦想,一同洒在了老山,洒在了南疆,洒在了祖国的边陲,洒在了我们的心里,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想到这些,我把手里的枪握得更紧、更紧!
那些未曾经历战争的人,很难体会战争的残酷性,也难以理解军人、理解战争本身的。
第二天上午,我们全体见习学员统一乘着军用卡车离开了老山和者阴山。来时,我们是五十名,走时却只有四十九名。
黄鹏是我们的代表,他代表我们常年驻守在了老山,我将永远记住他的名字。
当由五辆军车组成的车队慢慢驶出团部营房,又慢慢行驶到山脚下,离老山主峰越来越远,转过山脚在老山将退出视线前,我们向老山投去最后一瞥。我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集体向老山敬以军礼,向黄鹏致以军礼。
再见了老山,再见了我们战斗、生活了三个月的老山!
再见了黄鹏,再见了,我们的战友!
这时,不知是谁唱起了《驼铃》: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一车感染了一车,整个车队都唱了起来。唱着唱着,许多人流下了男子汉的热泪。
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三天后,我们三人回到了学院,受到全院师生隆重热烈的列队欢迎。第二天,学院又在大礼堂召开了隆重的代职见习学员表彰大会,三名女生上台为我们三人戴上了大红花。院长和政委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我们三人分别在台上讲述了在前线代职见习的经历。学员代表上台表了决心,当听到他们决心向我们三个学习,向英雄学习,毕业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到前线去时,我惭愧得无地自容。
我们不过就是去了一趟老山,不过就是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不过就是面对面地与敌人对峙过,与黄鹏等血洒疆场,血染老山的战友比起来,我们算得了什么?学院却如此隆重地把我们当作凯旋归来的英雄一样热烈的欢迎,让我受之有愧呀。
我们迷失在毕业的校园里
春节后,新学期一切如常,虽是我们四年大学生活的最后一学期,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毕业的临近。
可是,快到五一节时,一切开始有了明显变化。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将毕业离开母校,正式成为共和国的军官,奔赴祖国各地,分到部队去工作了。
“五一”好像一个引信,将引爆同学们宁静的心态。
我们队就弥漫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最后三个月除了毕业考试,大家把自己最关心的毕业分配问题彻底提上了日程。当然,大男大女们提上日程的还有我们的情感。#自费出版一本书多少钱#自费出版一本书需要多少钱#自费出版一本书要多少钱
 
其实,春节回家,我就给父母讲了自己的想法,毕业到基层一线部队去工作。父亲没有明确表态,母亲认为我已经长大了,能够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了,她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我明白,父母希望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的事。并说,只要我决定了,他们都会支持。这让我心存感激,也让我放下了他们可能不支持我去基层的担心。
母亲还问:“快毕业了,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我们结义了七个兄弟姐妹,其中一个对我很好,但她年龄比我大,我也不想谈。”
母亲同样没有给出意见,她相信我自己能处理好毕业分配与恋爱关系的问题。
快到五一节,我们兄妹七人以过节为由又聚会了一次,大家讨论最多的还是毕业考试和毕业分配问题。对毕业分配我们心里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总政有分配原则。对毕业考试,大家也充满信心。
我们边吃边聊,东拉西扯,聊得不亦乐乎。
可五姐林影始终静静地坐着,偶尔吃点东西,基本不怎么说话。
老大于向东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对着五姐努了努嘴。我假装不知,依然自顾自地吃和说。
稍过一会儿,我把一条在火锅里烫好的鲫鱼夹到五姐碗里,她仍然面无表情。
老二朱俊一直很热情地给老四夹菜,时不时也给老三、老五夹一筷子,打打掩护,也为了堵她俩可能会损他的嘴。
夹菜给老五时,老二说:“老五今天是咋的了,怎么一直不怎么说话呀?谁得罪你了,告诉哥,哥替你收拾他。”
五姐叹了一口气说:“唉,谁得罪谁呀?都没有,是俺自己得罪了自己。俺只是胃有点不太舒服,你们多吃些,不要关注我中不中?”
五姐难得一说的河南话,把大家逗笑了,都说“中!中!中!”
大家正开心地笑时,突然,五姐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说:“我敬大家一杯吧。”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她早已一口干掉了。
老大说:“刚才都互相敬过了,你半天不说话,一说话又要敬酒,话一说完你就先干了,你这杯有什么讲究?”
“有啥讲究呀?四年的时光就快过去了,毕业和分配的事就摆在我们面前。一想到毕业,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毕业就意味着离别,我们七人不可能分配到一起工作,将来别说一起聚会喝酒,见面都难了。所以,心里有诸多不舍。为此,我想,现在能敬大家就多敬大家几杯吧,反正我干了。”
老三说:“不对吧,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我们中的某个人呀?”说到这里老三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你说哪去了?我舍不得大家,包括在座的每一位呀!当然、肯定包括你。”
“别拿我和我们当幌子了,到底你心里舍不得谁只有你最清楚。哈、哈,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实大家都知。”
我赶紧插话说:“两位姐姐不要争了,毕业即离别,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珍惜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吧。来,我随五姐敬各位哥哥、姐姐一杯。”
老三接个话头说:“你看看,你看看,这俩人已经穿上一条裤子了。我还没怎么说老五,就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了。唉,这有人疼有人爱就是不一样,就是好呀!”
这时,老七“刘瞎子”端起酒杯也站起来,推了推快滑到鼻翼上的眼镜,冲着老三说:“三姐,如果你愿意,我喜欢你,你答应吗?我算是正大光明公开求爱吧,我可不会像老六那样说的隐隐约约、含含糊糊、不明不白的,你要是答应我了,不也就有人疼也有人爱了吗?”
老三脸一红,立即反击到“瞎说!不想跟你说话了。”
“人家名花早有主了,老七就别痴心妄想了。”
老二说到这儿,一把拉着老四的手,又说道:“我们从不隐瞒自己,反正快毕业了,我大胆向大家宣布,我喜欢老四。那么,老四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人。四妹,你说呢?要是不反对,来,我俩敬大家一杯。”
老四一点也不矜持,更没有回避和反对,爽快地端起杯子,与老二深情地对视一眼,又一一碰了大家的杯,然后一饮而尽。
没想到,老大于向东带头鼓起了掌,大家也随流而鼓掌。
我想,难道老大不反对他们在兄妹间恋爱破坏友情了?
正在思忖时,更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五姐站了起来,靠近我身边,拉了一下我的袖子说:“弟弟,你看二哥、四姐都带了头,是不是我俩也一起敬大家一杯?”
“刘瞎子”起哄道:“好、好、好,今天都撞桃花运了。我祝福你们,干了!”说完他一饮而尽。
于老大环视了大家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来说:“唉,不是我有什么反对意见。咱刚开学时,我是怕影响学习,影响形象,现在我担心,要是你们毕业分配时没分到同一单位,或者同一个地方,你们怎么办?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反正我去年在老家谈了一个,不存在你们的问题,因为早晚得转业回去。”
说到这儿,桌上一阵沉默。
的确是这样,要是毕业没分配到一起,甚至天各一方,怎么办?这是一个大家不得不面对的再现实不过了的问题。队里也有偷偷谈恋爱的,多数是闹着玩的,毕业后都将各奔前程。
我看着五姐,五姐根本不在意我的目光。
“只要是真爱,天各一方又怎么地?到时可以想办法调动,转业也可转到一起的。这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也难不倒人。”
五姐话音刚落,老三马上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爸爸是市委书记,当然难不倒你。要是你俩真在一起了,你爸自然有办法把你们调到一起,至少转业时能转到一起。”
“你爸不是省副委书记吗?你要是和我们中谁在一起了,更没问题。”
“你个老七,怎么这么说话呢?欺负我没人要是不是?”老三有点发怒地说。
于老大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反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这个做大哥的尽了责任就是了,该提醒你们的都提醒了。你们也不是三岁、五岁的小孩了,该怎么办自己拿主意吧。总之,不要给自己找烦恼,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吧。”
桌上又掠过一阵无可奈何的沉默。
我打破这难受的沉默说:“当前毕业分配是大事,不知大家想没想好分到哪去?”
于老大问:“你想好分哪去了吗?”
“我还是希望能分到基层一线部队去。”
“你确实想分到基层部队去?!”五姐马上质问到。
“我一直想分到基层部队去,特别是去云南代职见习后,这个愿望更加强烈,也坚定了我分到基层一线部队去工作的决心。我的申请写好了,打算明天就把它递上去。”
五姐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那块烫熟的毛肚一直在她筷子和蘸水之间来回地点着头,始终没有放到她嘴里去。
我知道五姐的心思,看着五姐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又能怎么样呢?一来,我现在确实不想谈恋爱;二来,觉得自己太小,还不到谈恋爱的年龄,至少五姐比我大了三岁多;三来,内心真想到部队去干出点名堂再说;四来,最重要的是如果早早恋爱,心思就不会全用到工作上,就有负首长的关心和培养;五来,将来能不能真正走到一起都是未知数。
心里几许矛盾,几许不安。
聚会在一片低沉气氛笼罩中沉重地结束了,在回宿舍的路上,五姐走在我身旁,小声说:“离吹熄灯号还早,要不我们去美龄舞厅那边走走吧,我有话单独给你说。”
反正此事总得有个了结,也不能辜负了五姐一片真心,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和五姐来到美龄舞厅后面的小树林时,有利地形已被其他同学占领,我俩只能在幽静、弯弯的小路上漫步,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走着走着,五姐轻轻地拉着了我的手,打破沉闷说:“我想问问你,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还用问吗?”
“这……”
“这什么,这。你看人家老二和老四,大大方方地公开了他们的关系,多好呀!”
“现在看当然好,大家知根知底,性情相投。可万一将来他俩不能走到一起,怎么办?老二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听说他入学前在部队就谈了一个,现在又公开和老四谈,我真担心他们。”
“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的事都没操完,还总想着人家的事。”
“毕竟是结义兄弟姐妹,本来不谈恋爱挺好的,一谈吧,弄得别别扭扭的,如果毕业后又不能在一起,那连兄弟姐妹也没得做了。”
“恋爱肯定有分有合,只要心在一起,人在何处并不重要。况且我已跟我爸说了,他跟我们学院侯院长是高中同学,他会跟他打招呼的,把咱俩分到一起,要么一起去北京,要么一起去郑州。”
“啊!这事你怎么不事先给我商量一下?要是辜负了你爸一片心意怎么办呀!你怎么交代呀?”
“所以你一定要答应和我在一起嘛。”
我咬了咬牙说:“姐,我曾跟你说过,我是怎样考上军校的,要是早早地和你谈恋爱,毕业就在一起,我没法跟首长交代的,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是不会支持我的。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了。我心里还没有谈恋爱的任何思想准备,只想到基层部队去干出点名堂,才对得起首长的关怀与培养,真希望五姐能理解我。”
话刚说完,黑夜中,我感觉到了五姐的手在颤抖,并听到了五姐微微的抽泣声。这时,树叶被风吹起的哗、哗声也一并纠结在我心里。
趁着星光的掩饰,我不好意思地掏出手绢,轻轻替五姐拭了拭泪水,又鼓起勇气,紧紧地拉住了五姐的双手激动地说:“姐,如果你肯等我,我到基层部队干五年,只干五年,如小有成就,就一定来找你,你说行吗?”
五姐狠狠地点了点头,突然她一下子抱住了我。
我害怕极了,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慌乱中,我想用力推开五姐,可五姐却越抱越紧,紧接着我分明感觉到了她温柔的嘴唇的温润,我措手不及……
松开时,我分明听到五姐饱含深情的声音:“我等你,我会等你五年的。”
“第二天,我找了大队领导,递交了我毕业志愿分配到前线去,到基层一线部队去工作的申请书,并强烈地表达了我的这一毕业分配愿望。”
政委问我:“石言,毕业分配对个人来讲是大事,是不是经过认真思考提出的申请?不是一时冲动?”
“政委,我是认真的,绝不是一时冲动。”
政委很严肃地对我说:“那好,我记得你是去年‘五四’那天入的党,这个日子本是青年节,对你来讲意义特别,毕竟你是我们大队乃至全院年龄最小的学员。因此,有一点我必须给你讲清楚,作为一名党员,必须成熟地看待自己的毕业分配问题。首先必须服从组织决定,组织分配你到哪里,你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愉快地到那里去工作。这一点能做到吗?”
“政委,我能。”同时,我说:“请组织上一定考虑我的请求。”
政委说:“我们会考虑你的请求的。”并叮嘱我说:“最后一学期,不要分心,专心学习,认真对待毕业考试,这是做学生的本分。”
我说:“会的,请政委放心。”
出了政委办公室,我自信地认为,我的愿望实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一切都那么始料未及
“石言,石言,你的电话!”大队部通讯员小冯连叫了好几声。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把电话打到大队部来。”我边嘟囔,边去接电话。
“您好!请问是石言吗?”电话里传来接线员温柔的女声。
“是我。”
“军委二号台接线。”
“请接过来,谢谢!”
这时话筒里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是小石吗?”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谢秘书呀。”
“唉呀,原来是谢秘书呀,谢秘书您好!好久没听到您的声音了,真想念你们。”
“这是长途,只能通过军委二号台要过去。我长话短说,你听着就是,你们可能要提前毕业,原因不便在电话里说,也许重庆也有所反应了。你写给我的信,我看了。毕业分配的想法,我支持。但前提是服从组织分配,北京也有基层部队,也能锻炼人,如果能参与处理一些重大事件,就更能考验人,你也要作好分回北京的准备哟。”
“提前毕业”“分回北京”“参与处理重大事件”“重庆可能也会有所反应”……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有点始料不及,更摸不着头脑。
既然,谢秘书专门打来电话说起此事,一定十分重要,也可能没有回旋余地,我只能怀着疑虑勉强地说:“好的,毕业分配的事我服从组织安排。”
“另外,我已离开首长家,回总部办公厅任职了。阿姨一直很关心你,昨天专门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你沉住气,听领导招呼哈!”
“一定,请谢秘书放心。也请您转达我对赵阿姨的谢意,请她老人家保重身体,毕业我就去看望她。另外,谢秘书高升了,升什么职务了?”
“能升什么职呀,老本行,回办公厅任副秘书长。”
“祝贺、祝贺呀!”
寒暄几句后,我们挂了电话,我有些弄不明白,毕业分配的事好理解,可谢秘书讲“可能会提前毕业”“参与处理重大事件”等,这是什么意思?这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根据形势和部队建设需要,我们的毕业考试提前到五月中旬进行。考试完一周后,学院又宣布我们这一届学员提前到五月下旬毕业,充实到基层排长岗位。没有思想准备的是,学院很快宣布了我们的毕业分配去向,要求五天之内必须全部到分配单位报到。
我被分配回了总部。
离开前,大队组织食堂会餐,领导破例允许我们喝啤酒。
面对四年的同窗学习和生活,大家依依不舍,又遇国家发生的特殊事件,同学们相互的留念之情与对前途的迷茫之感更显浓厚。
会餐开始时一切正常,大家彬彬有礼,语词充满惜别温情。可不多久,几杯酒下肚,状态立现。到后来,桌子上的菜没吃多少,啤酒却早已喝光。
分别,激发了情绪。
借着酒劲,男女同学之间有的抱头痛哭,诉说衷肠;有的四目凝视,相对无语;有的语无伦次,喋喋不休;有的相互致歉,互赔不是;有的相互鼓励,互道珍重;有的相互叮嘱,情真意切。可也有对大队领导不满的,借酒发难,冲着大队领导乱发脾气……真是各具情态、花样百出,关键时刻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修养和本性。
特别是那些搞地下恋爱的,这时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公开了积蓄已久的恋情。反正毕业分配已定,无关前途。他们或双双离开食堂,自顾自地去外面单独交流感情,或双双向领导与同学敬酒,感谢四年来大家的关爱;有的甚至在同学起哄中,羞答答地相互敬酒,以示俩人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一切都让人始料不及,更令人惊讶不已。平时风平浪静,这时飓风狂浪,本来面目全都暴露出来,打破了压抑四年的平静。我环顾四周,早已不见了老二与老四的动静,他俩也不知了去向。几次回头,我发现五姐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我。我只好端着酒杯,走到她旁边道歉似地,但却是彬彬有礼敬她的酒。
我说:“林影同学,我敬一杯吧,祝你将来一切顺利!”五姐没喝,只是用她那双丹凤眼怒视着我。我不解地问:“怎么不喝呀?”
“怎么不喝你知道。”
“我不知道,希望你告诉我。”
五姐站了起来,把我拉到一边两眼放着非常气愤的光,质问道:“你一直说你要分到基层一线部队去,可昨天宣布的却是你分回北京总部去,这怎么解释?说你要分去基层,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找的借口?”五姐越说声音越大。
我说:“姐,你小声点好吗?本来昨天我要给你解释的,可你知道大队领导把我们三个到云南代职的找去谈了好半天话,等我们回宿舍时,早吹熄灯号了,你肯定睡了,我又不能去女生宿舍找你。”
“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的!”
“天打五雷轰,真没骗你。”
五姐赶忙捂着我的嘴说:“不许瞎说!我只想问你,我们商量的相互等五年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决不食言!你呢?”
“当然算数。那好,一儿会餐就要结束了,我们也出去走走吧,我想跟你单独说会儿话,也想听听你对我疑问的解释。”
“别让人误会了。”
“都什么时候了?误会啥?别人都不怕误会,你分到总部,成了领导机关的人了,还怕人误会?如果有人硬是要误会,让他误会去好了,走吧。”
不管有没有人注意,五姐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拉着我往食堂外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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