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捧一本过时的期刊,泡在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里。窗外斜阳爬过天窗,流散在行人的双肩上。这是一本很老旧甚至可以说是古旧的期刊,印刊上的日期和岁月一般悠长,那曾是我纯真傻气的初中。
茶色香气萦绕在指尖。无意间翻到下一页,看到几行小诗,文字干净,段落清新。映入眼帘,便是第三段落的那三行字。我想起一位朋友曾说过的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爱一个人。后来啊,我也几度听人说有首好诗,名《从前慢》。
如此神乎其实的巧合之下,遇到这首我很想很想细细品味的诗歌,真是一件欢悦畅快的事,仿佛一场故友重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还没完整地看一遍,阳光突然隐没在树丛间。耳麦里敲击出的圆润饱满的键盘声,像一段错肩而逝的流年又倒流过来。从前,这样一个轻巧的字眼,写有多少故事,多少离别。奈何从前的一切都与你远去,不复从前。
在每个静的夜晚,常怀想走过的少不更事的幼稚年生。那些鲜活饱满的脸孔,都长成记忆中的主角。过往年生,如落地的尘埃,弥久地覆盖在岁月琴弦之上。如果有一天再响起,它会是怎样一段曲子?
从前的友情,说一不二;从前的朋友,真真切切。那时候的爱情,那样简单,易于满足。那时的云那时的风,有蓝色的穹顶绿茵的大地。植物拼命拔节,童年摇曳生长。那曾是一个温暖多少人也淋湿多少心的时代。
而更为古老深远的岁月我都未能经历领略。那些有我之前的世界,承载我永远的好奇和敬意。时间终是一路走来,并未遗漏任何时光,也从不在任何地方停留。那时候的人,在那时的天空下倾其一生,人老了,岁月也苍老了。
现在想来,岁月该是这世间最古老的东西吧,她看尽尘世悲欢,从亘古到未来,见证了每个时代的风云每一场刻骨铭心。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似乎有生以来我都未能见到这样的爱情。只听奶奶一次次回忆过世的爷爷,只记那似有似无的叹息,只识旧电影里确有过这样的故事和老城。在我眼里的世界高速发达、情感丰富,但这到底是真实生活的世界啊。
交心交面,坦诚往来,岁月涟漪下,有的水流清澈见底,有的水流浑然一身。愿你和我,都成彼此的清澈。从前慢。唯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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