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耀的长庚星》(长篇小说）第12章 迷情迷雾（橙石）

 
 
第12章 迷情迷雾
 
 
干扰源现象，像一本天书，让辰青云无所适从，而山城矿井出现的幻觉现象，更跨出他的专业，让他无从下手。随着更深入地探索，这些现象就像北极圏里海面上浮动的冰山，看似松散，但海底之下庞大的冰体，才是托起这些表象的关键。这些冰体呈现出来的巨大氛围，可能被大脑某些神秘的器官感知，才出现此类幻觉。脑间通信，又成为他的研究对象。他调查过，清苑酒店里从来没有记录过员工和客人的幻觉事件，他觉得不可思议，认为干扰源和幻觉之间肯定相连。
辰青云知道周岩的事情后，感觉骆雪梅忧郁成慵懒的猫，每天下班后都要粘着自己。在某个剧院里，某个餐厅里，在河边的某条随意漂浮的船舱里，都无精打采地依偎着。某个晚上，她突然问：“我要是辞职，你能养我吗？”
“当然养了，只要你不抓我小辫子，不说我，给我做好吃的，安慰体贴我，没问题啊！”他没想太多就说出来。
“你当我是保姆，使唤丫头？天天伺候你，受你的气？干啥都要看你脸色，等享受够腻歪了，再一脚把我踢出去，连狗都不如，你咋想的？”她瞪着他。
“没有，没有，怎么总往歪处想啊！”他赶忙解释。
“你就是这么想的。我要是经济不独立，没有自己的事业，最后就得被你欺负死。我可不想下贱，靠着你这虚假的胸怀！”她推开他。
“你心里难受，只是遇到一个坎，过去就好了。下次把周岩约出来，好好聊聊，把阴影尽快消除，否则，我才要天天受你的气！”
“开始烦我了，不愿单独约我了，没话可聊了？”她生起气来。
“不是不是。周岩是咱俩的好朋友，他内向孤僻，正好帮他回归社会嘛！发生这种事，也帮他解脱一下。再说，有他在，我才能享受你的体贴啊，省得天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怕摔坏了。你现在就像一只刺猬，谁敢说你！”他撇撇嘴，表示不满。
“我看你只是嘴上功夫，说什么心里喜欢，纯属骗人！男人都是下半身想问题，我要是靠你养活，得受多少气。另外，非得我对你体贴吗？你应该体贴我才对，现在是恋爱期间，我得享受恋爱成果，省得结婚后被你欺负！”看到他不满，她又说，“好了，答应你，下次把周岩约出来。但在他面前，体贴你多少，单独约会中必须加倍奉还。什么送花了，小礼物了，甜言蜜语了，多想着点，不要总琢磨你的干扰源！我就是干扰源，你把我捧起来才行！”她终于有了笑容。
辰青云再次见到周岩，发现他焕然一新。以前凌乱的头发裁剪干净，简洁齐整，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衫衣和西服，完全脱胎换骨。周岩说要重新面对生活，在游戏管理中要重新修改规则，要告诫那些玩家防范风险，和平竟争，公平战斗。要制定攻略规范，相互安抚留情。她上下打量他，说你要改过自新了，不跌跟头真不会成长。
他和她听着周岩在母亲家的经历。
在母亲家休整的时间里，自杀事件让周岩睡不着觉。他听从姐姐的建议，淡化这件心事。他花时间与叔叔聊天，聊摄影。虽然对叔叔拍摄的照片不感兴趣，但强迫自己聆听叔叔的各种拍摄技巧，他不时从游戏场景的设计经验中给予建议。叔叔下班后，俩人就探讨这些照片，摆弄相机，有时兴奋地一起出外拍摄。母亲买菜做饭，心里乐开了花。但他流露的忧郁，还是让母亲心疼。母亲想着法给他做好吃的，哄他开心。渐渐地，他不再少言寡语，话语多了起来，有时争论，叔叔也让着他，让他心情顺畅。很快，他就走出了阴影。
但一件事情，周岩说不知道做得是否正确。
叔叔的女儿贝茹玉，一直由前妻抚养，叔叔每月给她生活费，再开学就是大三了。这个暑假，她回来看父亲，一家四口热热闹闹地聚餐。贝茹玉小他三岁，清纯和秀气的脸庞让他第一次接触时，就被深深吸引。尤其当她描述学校里新潮的观念、从未听过的网络用语、各种社团活动、表白墙里的男女情事、以及学生间各类怪异的吐槽时，他睁大了眼睛。他在学校时只知道学习，从来不参加社团活动，也从来不和寝室外的同学交往，就是在寝室里，也独往独来，对于大学生活，他几乎是隐形的。当他用羡慕、憧憬甚至崇拜的眼神看她时，立刻喜欢上了她。然而，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她的问题和观点，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儿，望着遥不可及的繁华一样。他替她换餐具，递餐巾，勤快地给她倒水，拿水果。她的任何一个行动，他都想替她做。然而，她只把他当一个陌生人，嘴里只是客气地说着谢谢，眼睛却对着叔叔和阿姨，不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多余的眼神。
茹玉对叔叔说，她竞选上学生会干部，说社团活动越来越多，各种就餐都是AA制，她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还要衣服得体。有男生买礼物给她，请她吃饭，还有同学间的各种情谊，都需要费用，她尽量节省，还是入不敷出。
叔叔看看老伴，又盯向她，说每月给你的生活费不够了？
她说当然是了。她想出去打工，可不能耽误学习和学生会的工作，实在挤不出时间啊。再说，打工那点钱，也太少了！而且，有些男生很差劲，总想吃女生豆腐，总想抻出咸猪手，为了防范他们，还要和女生们一起维护权利，共同让这帮坏蛋人社死，这些都会浪费她的时间和金钱。她越说越委屈，眼睛有点红。
叔叔问她每月想要多少，又说，自己工资不高，除了每月给你生活费外，也没剩多少，老伴的工资也不多，你还是节省点吧。个人出书#个人出书网#个人出书流程#个人出书费用
她盯着叔叔和母亲，说现在每月三千，你们多加一千就行！
叔叔摊开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气氛很尴尬。
母亲与叔叔结婚后，再也没要过他的钱。这几年，他积攒了不少钱，但不知道这些钱能做什么，也没有考虑过将来。他的世界里，只有游戏和虚拟的厮杀，面对现实，还没准备好。玩家的自杀事件后，母亲的悉心照顾，叔叔的热心交流，闲时的独立思考，以及贝茹玉的出现，让他准备走出自卑，向往真实的生活。
他对贝茹玉说，他有钱，希望帮她。
叔叔却坚决反对。
她转过身盯着他，附和父亲，说不要他的钱。
他感觉她瞧不起自己，自卑起来，脸胀红。空气凝滞，刚才欢快的气氛一扫而光。
母亲打破沉闷，对贝茹玉说，周岩的钱放在银行里也用不上，你就用吧，虽然不是你亲哥，他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爸爸也会同意的。母亲示意叔叔同意。
叔叔看到母亲和周岩坚持，女儿也可怜的看他，就心软下来，说，你哥可以借钱给你，但将来毕业工作了，必须还他！
周岩接过话，说不用还，他自愿的。
贝茹玉瞅瞅爸爸又看看阿姨，最后盯向周岩，如雨后天晴般灿烂地笑起来，说她将来一定会还的，她可不想欠什么，而且多一个哥哥也好啊。她对他一下子亲热起来。
叔叔又说，你哥虽然本科毕业，但智商绝对一流，能在那么大的网络公司作开发总监，你们同龄人谁也做不到，所以要向他好好学习。当然，你哥也有人际交往的缺陷，你要多帮你哥的为人处事。
贝茹玉说没问题，他帮我学习，我帮他解决美好人生！
辰青云听完叙述，对周岩说：“这肯定是件好事，你的资助不仅解决她的难处，又给你们将来增添了和谐相处的条件。看得出，你很喜欢他，说不定将来能把她变成女朋友。这种投入是必须的，就是将来没有缘分，也能加深你们一家人的感情！”他又凑到周岩的耳边，背着骆雪梅，悄悄说：“我教你一些追女孩的方法，首先，你得时时关注她的朋友圈，多点赞，时不时给她买点花和小礼品，每个节假日，给她买点化妆品，经常祝福，一定要用哥哥的身份做这些事情，尽显哥哥的关心。日久见人心，女孩肯定喜欢你，再加上父母的撮合，将来肯定会嫁给你，所以不能着急。”
骆雪梅瞪着他俩，虽然没听到，但知道是男孩如何追女孩的小技俩。她质疑道：“我也在学生会干过，哪有这么大花费？女孩虚荣起来，多少钱都不够。你是在纵容她，让她越来越虚荣，最后害了她。投入越多，对自己的伤害越大。让她未来喜欢你，可能吗？从叙述看，你跟她不是一路人，很可能到最后，空欢喜一场，不仅钱打了水漂，还让她贪得无厌！不像公司里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付出和酬劳对等！”说到这里，她掠过一丝慌乱，用手缕缕头发，盯着辰青云，问：“你也想学他，要资助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吗？”
“哪跟哪啊，又来找我的毛病，咱们在说周岩的事！”他瞪她。
“你俩说得都对，先听姐夫的，再听姐姐的！”周岩扮个鬼脸。
她岔开话题，说：“谈到老板，周岩，老板逼你去黑对抗赛的网站，让你通过非法方式获取对手资料，是否太过分了？还要进入前三名！我们从来没有赞助过此类比赛，老板是不是疯了，能策划成功吗？”
辰青云看着他俩，有些疑惑。
“老板说要保密，这事能对姐夫说吗？”周岩问。
“没事，他不是外人，或许能提些建议。”她把老板要参与越野对抗赛的策划项目说给辰青云。
“你们老板是准备卖游戏，还是卖头盔？”辰青云问。
“当然是卖游戏了，头盔只是辅助设备！”她觉得他根本不懂游戏，问个傻问题。
“那晶创公司把精力都放到脑芯片应用上，到底想做什么？”
她和周岩大惊失色。缓过神后，她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见他只是笑笑。她开始惊奇，好像才认识他，悄悄说：“脑芯片是老板最核心的机密，只有晶创公司的核心圈才知道，我们在晶创公司时听说过。老板说任何时候，绝不允许透漏这个词。至于脑芯片里所含的技术，谁在负责，我俩更不清楚，圈里人对此忌讳莫深！”
“你们在晶创公司呆过那么久，居然不了解这个脑芯片，也不知道谁在负责？”他本想不提此事，但觉得迟早要说，已经熟悉了他俩，索性说出来。
“先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她用怀疑的眼光看他。
“你俩就不要隐瞒了。估计你俩也不知情。我是搞软硬件设计的，你们只做软件，当然不清楚硬件了。你们有台从国外引进的精神充电样机，还有在漠城畜牧站，我看到生态传感器后就知道你们老板在研究这个技术，由于涉及脑控制，不符合政策和伦理，所以秘密进行。这套游戏头盔里肯定有这个芯片，是前两者的升级版，头盔的价值远远高于你们老板所说的新赛车游戏！”看着目瞪口呆的他俩，他笑笑接着说，“这种脑芯片是国外一家有政府背景的神秘公司花了近十年才研发出来的，从没有对外销售过，一直在测试、测试，你们老板与这家公司肯定有关联，晶创公司可能就是国内的代理商或在国内的测试机构。有一位叫庞杰的外国华裔，在晶创公司负责此项目。由于一些不可控的因素，老板才把你们剥离出来，成立网诚公司。当然，我的推测可能有误，但脑芯片的升级电路，肯定藏在这个游戏头盔里！”
“你知道老板秘密？”她呆望着他，觉得有些事情快要暴露了。
“老板还有秘密吗？”他笑着问。
“秘密都被你挖出来了，不能再有了。你太厉害了！通过硬件就能看出我们老板的秘密，我要跟你学习，你才是行业的顶尖高手，佩服，佩服！以后我就做你的马前卒，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周岩从惊呆中缓过神来，看到骆雪梅发呆，连忙称赞起辰青云。
“对我们老板，你还发现了什么？”她问。
“我没见过你们老板，怎么知道？不过，从对周岩的要求和对自杀事件的处理来看，他只关注技术，只想获取最大利益，是典形的奸商，利益交换后，不会关注客户的死活。”看到她的眼睛迷离，他接着说，“只是个人观点，毕竟是你们老板，我有点自以为是了，见谅！”思索片刻，又肯定地说，“我劝告你们，老板的人品不太好！”
“他人品挺好啊，你只看到表面。我和姐姐都挺喜欢老板的，你认识老板后，就知道了！”周岩看了眼骆雪梅。
“真得吗？做为好朋友，还是劝你们提防点他，别被算计了！”
“对这次越野赛的策划，提点建议吧！”看到她在沉默，周岩忙问。
“如果有可能，你参与越野赛的工作后，替我收集些游戏头盔的资料。我只对脑芯片感兴趣，没有任何商业目的，只是好奇。”他看了一眼沉默的骆雪梅，“如果你们相信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晶创公司的游戏头盔功能说明、设计图纸，或者相关调试资料，替我收集出来。通过研究这些电路，我会慢慢清楚晶创公司的底细，探究这种技术的负面作用，也替你们把关。对于越野赛项目，我会通过我们单位内部的5G网络，从正规渠道找出参赛的内部资料和对手情况，这些资料容易找到，包给我了。你就安心地做越野赛场景构建和测试吧，我也想知道你们老板的实力，到底有多大！”
“姐夫，我听你的！”周岩拍拍胸脯。
聚会结束，送骆雪梅回去，他问：“身体不舒服？谁惹你生气啦！”
“没有，就是感觉你越来越神秘，我有点害怕，能陪我到公寓坐一会儿吗？”她的表情阴郁。
进入公寓，他看到床头周围乱堆着书，一些衣服斜挂在敞开的衣柜里，几条内衣叠在衣柜的一角。地面还算干净，书桌上摆满毛绒挂件，便携电脑挤在中间。
“每次送你，都不让进公寓，原来怕我笑话啊！”他调侃道。
她抱住他，伤感地问：“你真得爱我吗？没有骗我吧，不许伤害我！”
他把她抱到床上，看着那双忧郁的眼睛，笑着说：“又犯傻了！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我替你收拾下房间，看到乱就没有心情！”
“看到我也没有心情吗？”
“收拾好了就有心情了！”不到半小时，他将房间收拾整齐。
“晚上别走了，我害怕！”她可怜兮兮地盯他。
“有什么害怕的，你平常不也这样吗！我才害怕呢，怕见不到丈母娘，你好好休息吧。明早儿我还要开会呢，这里离单位太远。再说，你状态不好，我不想乘人之危，做个好梦，晚安！”他也想留下，但感觉有些突然，哪里不对劲。他需要安静下来，好好地想想未来。
夜已经很深了。他回到家里，洗漱后关灯倒下。整个黑夜，辗转反复。终于在凌晨，死死地睡去。
山谷之上，松林之间，山岩之下，在岩画的背景中，男孩已经长成青年。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傍晚，红衣女侠和男孩在这里挥舞练剑。女侠刚柔并济，风姿飒爽；男孩剑指苍天，雄浑凌厉。两人的刀锋划过岩壁，火星四溅，山鸟惊飞。女孩默默地站在旁边，娥娜翩跹，忧郁的青丝随山风舞动。山岩阁亭里，活佛端坐在藤椅上，手中捻着佛珠，凝重苍白。
阳光散射的溪流边，女孩抱住男孩，伤感地抽泣。星光碎影的山岩上，男孩搂着女孩，仰望星光。她劝他放弃仇恨，听从活佛父亲的教诲，随她和母亲远离战乱。男孩却立下誓言，一定为母亲和家族报仇，等攻城归来后，再与女孩远离硝烟，天长地久。
星光跳跃到青城，男孩带领几百名红衣战士，乘着黑夜杀进宫殿。顿时刀光剑影，硝烟四起。大殿里，藏王和几位大臣垂死挣扎，被男孩一剑杀死。男孩将他们的头颅摆到案台上，祭祀苍天。忽然，大殿外面涌来成千的官兵，呐喊厮杀。红衣战士们拼死搏杀，血战成河。战士们一批批倒下去，又一批批顶上去。外面的官兵越来越多，男孩被最后几名战士托着，从偏殿中逃离。青城的街巷里，到处是追杀的宫兵和猎鹰。连续几天，满城戒严，权力派们继续厮杀，到处是官兵，到处是硝烟，到处是楼阁倒塌，到处是断墙残垣。最后，在大殿前的横杆上，吊满尸首。漫天的黑鹰从天葬台飞来，盘旋在低空中。它们厉声尖叫着，等待主人的赏赐。
辰青云惊醒。窗外猛烈的秋风撞开窗户。他起来关上，呆望着外面渐白的天空。#个人出书多少钱##个人出书要多少钱#个人出一本书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