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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长篇小说连载45、46、47(作者:张星利)

发布日期:2024-01-29
                                        45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年又来了,金水村乡党习惯把春节叫过年。过了腊月二十三,年的气息就慢慢来了,人们开始收拾屋子,开始祭灶,开始过年的各种准备。对于欠债的人来说,过年就犹如过关,因为要债的人就会上门,他就不停地躲,躲不过了就耍赖,说没有。对于光芒来说,信用社的贷款一直还没有还上,他平时也没有做什么,所以一直还不上贷款,因为娃多,吃穿用都紧张,所以也就一直不停地给来人说好话。信用社的人有时也不找他,而是找担保的人,但也不找夏一可他爸,而是在门外喊夏一可他妈的名字,夏一可他妈不是贷款人,这事情搞得,但是没有办法,光芒没还上贷款,信用社的人就找担保人。
       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再穷的人再没本事的人,过年都还是要过的,贴春联,放鞭炮一样都不能少,图的是喜庆,图的是来年的大吉大利。
        夏一可父亲的老朋友每年在正月十四就来了,夏一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叫他叔叔。叔叔会摸着他的头,说乖,然后会从口袋拿出糖来给他吃。他来的时候很简单,车头上挂个兜兜,装着一包元宵,还装着一包吃食,像麻花呀什么的,都是娃们家爱吃的。他说,不吃饭,就喝两杯酒。他往往都是傍晚时候来,晚上八九点走。吃饭很简单,两盘菜,一盘冻冻肉,一盘花生米,再加上烧酒,就足矣。他和夏一可父亲说长道短,夏一可虽然在旁边听着,但是听不大明白,也听不懂。只是感觉叔叔有时候忧愁,有时候悲伤。走时,夏一可父亲要把他送到村外头,说路不好走。
       叔叔从什么时候不来的,夏一可不知道,只是有一次他母亲问,他父亲说,你别问了。再问就不说了。
夏一可过年走亲戚,自己一个人去。不知为什么,母亲不愿意到她这个姐姐家去,也就是夏一可的姨妈家,于是过年就派夏一可骑着自行车去。因为在东边的上坡路还有一片塬,也很远。夏一可骑自行车穿过南村,一直向北。南村已经是别有一番风貌了,大部分都是楼房了,土房子基本就没有了,而村子的周围就是696基地的地盘了,已经建设起来了,但是围墙围着,也看不见什么,这个单位是干什么的,听说是造火箭的,以后就把人送到天上去了。占了南村那么一大片地,南村村内道路依旧是土路,村民们已经没有多少地,征地分了些钱,羡慕了金水村的人。往南走,在往东一拐就上了公路。公路两旁的白杨树笔直笔直的,冬天没有叶子,但是树干高大挺拔,公路很窄,刚好两个车通过,路两旁就是庄稼地,冬天的麦地似乎没有生机,因为麦苗也过冬呢,盼望着来年有个好收成。一望无际的麦地,隔不远就有一个大冢,老人们说这都是埋的古代的大官,大官才起冢,老百姓都是坟。五十年代初期各个大冢周围还有碑子、刻石,和真人一样高的石人。后来平整土地,都平了,碑子也挖了。周宁、靖宁都是风水宝地呀,南靠南山,有坡势,符合历朝历代丧葬的风水习俗,所以成了许许多多达官贵人死后选择的埋身之地。
因为过年,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偶尔能见几个走亲戚的人,不是走路就是骑自行车。远郊的公共汽车要间隔很长时间才能来一趟,往往都不好等,人还多。骑自行车,一是方便,二是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
       姨妈家所在的梨园村也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比金水村还大,因为有十几个队。夏一可经过几个巷子才到门口,他始终记着离学校不远就到了。和别的乡党家一样,姨妈家也是一个门楼,门口是厕所,门里是厦房,后面是三间鞍间房。
       “姨妈,姨妈。”夏一可进门就叫着。
       “可可娃来了。”姨妈从屋子里赶快出来说。
       “你妈咋没来?”姨妈问。
       “我妈在家忙着。”夏一可说。
       “还是忙着做饭,围着锅头转!”姨妈说。
       “可可娃,你饭吃了没?”姨妈问
       “我来时候都吃过了。”夏一可回答。
        “可可娃越来越懂事了!”姨妈说。
       “这是给可可娃的压岁钱,拿上。”姨妈手里拿着钱。
       “我不要,姨妈。”夏一可连忙躲闪。
        姨妈硬给他塞到口袋里。
      “我哥、我姐都没在?”夏一可问。
      “都跟你姨伯贩灯去了。”姨妈说。
       “就过年的几天能抢上价钱,年一过就结束了,所以这几天就没在。”姨妈说。
       “咱这又没啥,趁过年挣点钱,要不然上学都要钱啊!”姨妈说。
        夏一可似懂非懂地点头。
        夏一可坐了一会就说回去,姨妈也不挽留,因为她一会也要出去。她说幸亏可可娃来的早,要不然就锁到门外头了。夏一可觉得姨妈家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人都没在,都去挣钱了,也没啥意思,就知道挣钱,把亲戚都挡完了。
                                    46

         金水村的一、二队开始卖地,土地被696基地征用了。一队、二队每家每户都分到了钱,听说每家下来能分一、二万元,乡党一夜之间就有钱了。
        “给你把钱分了?”闲人问。
         “把钱分了能咋!我们没地种了。” 步步说。
         “不用种地了,不受罪了!”闲人说。
         “没有粮食吃了,以后都要靠买。”步步说。
         “现在市场搞活了,不愁买不到,有钱就能买到面,还不用你磨,直接就能吃。”闲人说。
        “说得轻松,钱是一次性的,是个死钱。”步步说。
        “你有本事可以拿那个钱做个买卖,这不有本钱么!”闲人说。
        “咱没有那本事。”步步说。
        “那你就好好的,别胡弄!”闲人说。
这年春天,金水村的大喇叭响了,喇叭说,为了丰富村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金水村定于农历三月二十六在学校旁边进行“看娘会”戏曲演唱,请大家相互告知,戏曲演唱将持续三天,届时有省市秦腔名家演唱秦腔唱段。
消息长了翅膀,村民们议论纷纷。现在恒恒是村长,恒恒说啥就是啥。为啥要唱戏,因为有一笔征地款,村上有提留,有人说,村上提留的那一部分是给建学校、修路用的,这唱戏干啥,是不是唱完戏开始建学校、修路,咱金水村的水泥路也该修一下了。
       唱戏选的地方就是学校旁边的翻砂厂,收拾了一下,派人打扫了卫生,小商小贩就都来了,有卖吃的,有卖喝的,和集市一样热闹,人们也兴冲冲地说这说那。因为分了钱,有些人已经开始慢慢盖房了,看戏盖房两不误。
小孩子们并不爱看戏,因为他们不喜欢。在小孩子的印象中,只有谁家里死人了,才叫戏班子唱戏给亡人送终,这村里又没有死人唱戏干啥。金水村唱戏的消息也吸引了不少外村人前来看热闹,有人甚至走十几里地来看戏。而小商小贩晚上就在台子底下睡,第二天继续做他的生意。
         各家各户的亲戚都来了,既然是“看娘会” ,自然少不了女儿的到来,各家有女出嫁的也基本都来了,来看娘,来和娘拉拉家常,然后一块看戏。戏曲的品目有秦腔《三滴血》,夏一可记不住那么多秦腔的名字,只记得《三滴血》,他不知道为什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戏台上热闹,有镇上的领导讲话,有村上的干部讲话,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戏正儿八经的唱了三天。人们看了三天。
戏唱完了,“看娘会”也就结束了,事情也就来了,一队的乡党认为他们的地少卖了钱,因为每个人少分了几百元钱,他们开始不答应。问队长,队长说不知道,问恒恒,恒恒说不知道,让去问镇上,征地这事是镇上定的,村上没有决断权,要问镇上。于是一队的人们来到镇上,镇上回答说这是和你们村上说好的,有合同,你们可以回村问,这样就来回踢皮球,你推给我,我推给你,就是不给你说具体的事情。
     有人找到夏义赫,夏义赫说,经济手续,他没法断!
恒恒弟兄六个,老五在堡门放下话来,说谁要查他哥的问题,就给颜色看。但是世上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队几个人联合把村上和队上都告了,这事情就闹大了。
      世上的一切都是钱惹的祸。
村上的五队和二队都开始兴办砖瓦窑,因为国家又下文件了,号召各村都办企业,每个村都在跃跃欲试,每个队都在跃跃欲试,因为每个人都想当能人,都想出人头地。办企业信用社还给贷款,支持农村经济发展,唯有四队和六队没有人整这事情。
五队的砖瓦窑挨着一片奈坡,依坡而建,小一点,规模不大。二队的砖瓦窑也在一片坡地,还动用了部分庄稼地,比五队的大,离村子也近。六队也要建砖瓦窑,但是镇上说砖瓦窑建的位置离696基地太近,会给人家造成环境污染,所以没有通过。不过,可以不种麦子,腾出一片地,改种葡萄,规模和他们的砖瓦窑占地面积一样大,还可以请县上农机站的专家给予指导,因为葡萄没种过,不知咋种,这方面县上可以指导,而信用社的贷款幅度和他们办砖瓦窑的政策都是一样的。金水村的能人在村西办起了养鸡场,通过办养鸡场看能不能拓出一条办企业的路子,镇上、县上都给予支持,就是要成规模,而所有的信用社贷款发放都是一步到位。
    这个时间,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时间,是黄金时代,金水村的人甚至走出金水村,到外面去办企业、办电线厂、办加工厂,都是能行人,都要在改革的大潮中一显身手。
各村的能行人都在蠢蠢欲动,国家有政策支持,个人也可以干个事情啊!
    金水村的村民开始大规模养猪了,一家一户都养五六头猪。养的猪多了,就意味着给猪喂的东西多了,因为养一两头猪时家里面的麸子再搭些捡拾的白菜叶子等就可以慢慢把猪养大,多了以后就没有办法了,就要喂猪饲料,因为猪饲料还没有普及,所以金水村的人就很少用猪饲料,金水村的人总认为猪饲料喂不肥猪娃子,用猪饲料喂的猪有那有咱拿麸子喂的猪好吃!
    不知道谁从城里用三轮车拉回了第一车泔水,用大锅烧开倒到猪槽里,猪吃得可美了。因为食堂不能攒,就需要天天到城里的食堂去拉,金水村周围的余力镇没有多少人到食堂吃饭,所以食堂就形成不泔水的规模,攒不下多少泔水,所以只能到城里去拉。金水村拉泔水的队伍慢慢形成了,早上一大早去,到中午时分就回来了。当然,食堂的泔水也不是白拉的,和人家说好,给人家把垃圾进行清运,这样才能长期拉泔水。泔水实际就是食堂的残羹剩饭积攒到一块,金水村的人乐意拉,食堂也乐意让拉走,这样一举两得。
    猪天天有泔水吃,但是拉泔水的乡党也辛苦,因为每天都要去,冷冻寒天,刮风下雨一天都不缺,如果不按时去,就给别人拉走了,拉泔水也是狼多肉少,因为拉泔水的人太多,有时也就拉不满。凭什么养家糊口,就凭拉泔水喂猪,把猪喂肥,卖了钱,供给娃上学。金水村人的想法都很朴素,因为没有什么营生,所以也只能凭力气换饭吃。他们还没有走到外地去,因为恋家,舍不得老婆孩子娃,大部分人就在自己家周围打转转。
47
“办企业的办企业,办养鸡场的办养鸡场,南下深圳的去深圳,都好着呢。”高人说
“你是眼红人家办企业,去深圳!”闲人说。
“都是有本事的人。”高人说。
“那你没本事?”闲人说。
“我想办个学校啊!”
“就你那水平,你能把娃们家教到沟里去!”闲人说完哈哈大笑。
     夏一可在中学已经上了一学期,也就是路太远,好在这一路上学的娃们不少,早上都是骑车子去,也就不觉得害怕,习惯了就好。青春的萌动就此产生,难忘的青春岁月,一去不复返,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村长恒恒被抓了,而且上了县上的报纸,因为都姓苟,所以县报的标题是两苟坐牢,被抓得还有一队的队长。至于原因,是卖地贪污了村民的分配款,没有足额分配到每一个人头上。听说被抓得还有镇上的镇长,因为卖地要经过镇上。
“这么大个村,改革开放都十几年了,也没有啥发展。”堡子人说。
“你看人家有的村办企业,大家齐心协力,都要把日子往好过。咱村光知道给自己捞。”村子人说。
“人家不给自己捞,给你捞,你咋脑子不开窍!”闲人说。
“他696征咱的地,他应该把咱的学生都接收了呀,你看咱的学生上学还要跑到十五中那么远的地方!”堡子人说。
     “应该给咱把路一修,咱也就不脚踩泥了。”村子人继续说。
     “你说得都对,可谁给你办。”闲人说。
     “你看996的学校,多么洋气,可咱离得这么近,娃们就是在这个学校上不成学。”村子人说。
      “人家属于周宁的塔南区,咱这里是静宁县。”村民说。
     “什么塔南区,原来都是靖宁县,解放后还是靖宁县,后来几年因为嫌那边的地盘小才把靖宁的十几个村都划过去了,反倒咱在眼前都没有划进去。这696也是嫌靖宁县不好缠,光知道要钱,所以人家就直接划到周宁的塔南区,虽然地盘在咱咸宁县,用的咱的地,但是归属是塔南区。”闲人说。
     “我觉得这没有道理。”村子人说。
     “有啥道理,世上的事发生了就是它的道理,你说没有道理,谁跟你说道理去。”闲人说。
  村长恒恒回来了,基本不出门,也很少在堡门口见,但是队长没有回来,因为队长坐牢了。有人说没有村长什么事,有人说恒恒的娃就在696上学。村上小学里就没有人见过恒恒的娃。
     村长恒恒其实是被判刑了,弄了个保外就医,实际上也就是监外执行,村人不知道,还以为没有判刑,但是实际上人家是在家里坐牢。可怜队长没人也没钱,也没有人替他跑路,硬生生地要在监狱里呆几年。而听说镇长根本就没有事,只是挨了个处分,镇长当不成了,调到其它地方任职。
    这可以说是金水村第一次大规模的征地,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征的是一二队的地,所以与其它队没有关系。征地后村民确实有了钱了,于是就盖房,给娃娶媳妇,剩下的钱就存着,这是大多数人的路径,也只能干这些,还能咋呀,你有多大的本事成多大的事。
恒恒的弟兄几个已经很少在堡门口站了,偶尔闪一下面也就很快走了。
堡门口已经没有老槐树了。骡子盖房,那棵老槐树被连根拔起,根须很大,挖了一人深的坑还没有见到主根,只有从中间用斧头一点点斩断,老槐树轰然倒下。老槐树的心已经空了,树干很硬,树皮很老,已经没有什么绿色了,枯死了。老人们说,这棵槐树其实还能活,是你们硬不叫它活,把它作茧死了,挖它的人是可憎的,也是可恨的。
    该来的就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
    下午回家时,夏一可家坐着一个人正在和父亲说话
   “叫伯伯。”夏一可爸说。
   “伯伯。”夏一可叫道,可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都长这么高了,这是那个小的?在哪里上学啊?”这个伯伯问。
“在十五中。”夏一可回答。
      原来这个人是父亲厂子的书记,今天刚好回来看家,所以到夏一可家坐一下,因为他也是金水村人,他是高考恢复后金水村走出去的大学生,后来分配到靖宁县工作。家在金水村,看来是亲亲的乡党。
    黑白电视不知道在播着哪个台,这几年流行歌曲开始风靡,夏一可他们同学好多都唱流行歌曲,不但唱,还搜集流行歌曲、歌词,歌手的招贴画,在整个校园都流行。父亲说,你们唱得都是些啥歌,跟念书一样,以前人家郭兰英唱一条大河,那多好听呀,现在再看你们娃娃家唱的,简直都不能入耳朵。
“这个是叶倩文吧?”这个伯伯问夏一可。电视上出现了这个歌曲的画面。
“嗯,好像是。”夏一可说。
“你还爱听流行歌曲。” 夏一可说。
“现在咱要跟上时代,不能落后了。”书记伯伯爽朗地说。
夏一可听父亲说这个伯伯本来大学毕业后分配他到周宁的大学,他不去,回来就分配到县上的企业了。现在看来,还是在大学好,企业能和人家大学比,大学的各项待遇都比企业好,再说还有寒暑假,接触的都是知识分子,哪像在企业,就那么点钱,还很累。现在在厂里他是书记,拿不了多少事,拿事的是厂长。虽然是乡党,但是也没有咋照顾咱,也只是名义上的乡党,办不了啥事情。说是乡党还不如不是乡党。
   夏一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和娃们家一块骑自行车。在粮站路上,他看到了一辆拉泔水的三轮车挨着墙,已经把砖墙操成了一道深深的印痕,三轮车上的泔水桶一个已经倒在外面了,旁边逆向还有一辆拖拉机,只有拖拉机头,在哪里斜放着,他不知道是咋回事,骑车子一瞬间就过去了。对面是艮村的菜地,有的人正在那里拾掇地,周围很安静,也平静。
   母亲阴沉着脸。夏一可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因为父亲十二点了还没有下班回来。
下午时分,父亲已经回来很晚了,原来夏一可的二爸被车撞了。车祸发生在夏一可看到拉泔水三轮车的那个地方,那是事发现场。本队的丙丙开车要撞死夏义赫。夏义赫是队长,因为没有给他分庄子地,他把这一切原因都归结于夏义赫给他拖着不办,所以情急之下做出了要用拖拉机碾死夏义赫的想法,幸亏夏义赫躲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后来两人在路上就打开了,多亏艮村地里的人急忙过来拉开了,但是两人都受了伤。后来拉泔水的金水村人陆续过来了,这才把两人都拉住了。
   一件事不和,一件事没有说到一块,就要置人于死地,够心狠手辣的。
    这件事的结果是没有报警,而是由村上几个管事的,还能够说上话的人坐到一起劝说,就把事情解决了。有人主张把丙丙报警处理,先让警察把他关几天再说,这是故意杀人罪啊!还有人说,把狗日的判刑,让他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个人干个人的事情。但是,金水村人性恶的一面越发显现出来,这以后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金水村依旧风平浪静,人们在堡子门口的闲话摊摊议论了一阵,也就不说了。只是闲人和高人都止不住地叹息了,这是咋了,这是咋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不敬天了,不敬天了!没有人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因为它确实发生了,还差点把人打死,幸运老天爷保佑着,菩萨保佑着,才幸免遇难,要不然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金水村这几年有拖拉机、大卡车的人慢慢多了起来,都在外面不停找活。因为这几年慢慢盖房的人多了,公家盖、私人也盖,所以运输货物就需要车,拖拉机就慢慢演变成卡车、农用货车了。而这些车跑在农村的土路上那是美得很、厉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