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油饼
在故乡,早餐主要是米粉和面条,吃法蛮讲究的,要用大骨炖汤,要配置丰富的臊子,还有鲜艳诱人的油辣子、葱花、酱油、陈醋等等。这里暂且不表。
现在说一下当年父亲爱吃的葱油饼,父亲管它叫“烙粑粑”。按北方人的说法,烙饼多半是将铛(一种平底锅)一类器皿加热,把擀薄的饼弄熟,而不用放油。放油的他们称为“煎”。
先将香葱洗净切成葱花放入一只大碗,加盐、清水适当搅拌让盐溶化,然后加入面粉一起拌匀,不可太稀(成浆),也不宜太干。待锅里油热即可将调好的生面糊倒入,火不宜太大,且要及时翻动煎饼,让每一部分均匀受热,锅要转快一些,好让生面糊流快一点,这样煎出的葱油饼比较薄,也比较好吃。此外,可用锅铲适当压一压饼,让煎饼扁一些。翻转几次之后,见煎饼微微焦黄,即可装盘食用。
这道小吃有四香:麦香,油香,盐香,葱香。每一种香味都尽显其香,四种香味和在一块又滋润无比,让你“爱不释口”。
——为什么这样美味?原因很简单,因为不加任何防腐剂,是真正的原汁原味。
我仔细琢磨,当年父亲管这煎饼叫“烙粑粑”,其实也很有道理。因为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个居民每月仅供应半斤菜油,猪肉也只有区区半斤。所以,当时每次煎饼只能象征地滴那么几滴油下锅,确确实实只能是“烙”粑粑而不是“煎”饼。
葱油煎饼好吃,如果配上一碗白稀饭,一干一稀,一硬一软,一咸一淡,一滋润一无味,实在别有情趣。
过去,我并不怎么喜欢吃那“烙粑粑”,可能因为“油味”太少吧。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喜欢上了这烙粑粑——葱油煎饼。觉得它虽简单,却丰富;虽质朴,却滋润;虽单纯,却是食物之至味。
南 瓜
南瓜的生长能力很强。你随便在一个角落刨一个坑,施足农家肥,撒上几粒瓜籽,培好土,浇上水,只管走你的。几天之后,两瓣圆圆的叶芽便从土里冒出来,你也不用管它。又过一段时间,它已长出绿绿的毛茸茸的瓜叶,接下来,这些瓜叶的尖儿上细细的嫩枝不停地向四周延伸,长出一大片瓜藤瓜叶。太阳一出,瓜藤上开满一朵朵金色的喇叭,之后便长出一个个圆鼓鼓的瓜仔。小瓜仔一天天长大,油光光的,人们忍不住叫道:金瓜仔,金瓜仔。这金瓜仔最适合煮肉圆子汤。而早上市的瓜仔还可卖个好价钱。
把瓜仔切片,西红柿切瓣,生姜切片,小葱切成葱花,鲜肉剁成泥,加芡粉、姜汁、盐、酱油拌匀,捏成小丸子。待锅中水翻滚时加入姜片稍煮一会儿,再下西红柿、鲜肉丸子、瓜片,让其翻滚3-5分钟,加盐、胡椒粉,撒上葱花即可出锅。瓜仔肉圆汤清香甘甜,鲜美滋润,特别开胃。
南瓜长到两三斤以上,肉质变粗,不宜煮汤或煎炒。不过,与茄子、豇豆等一起煮成素瓜、茄子、豇豆汤,不失为夏季消暑开胃之佳肴。
到了秋天,是南瓜真正成熟的季节。南瓜长得扁扁圆圆的像灯笼,浑身满是花斑,皮儿很硬,还“结”了一层有些神秘的霜。这时的南瓜轻则五六斤,重则十来斤,有的巨型南瓜重达几十公斤。农民们喜欢把一个个大南瓜摘了抬回来,摆在房屋前的台上,既通风,又可接受阳光——据说南瓜是越晒越甜,又说有霜的南瓜最甜。
我的经验是,切开老南瓜,看瓜肉越红的就越甜,且吃起来很“面”,广东话叫“粉”,可以理解为滑嫩滋润。
老南瓜一般煮来吃。早秋时节,有一段很热的天气,叫秋老虎,这时,每天喝点老南瓜汤可以解暑去乏。
记得小时候,母亲除了喜欢把老南瓜煮来吃之外,也爱切片炒来吃。面对这咸不咸,甜不甜,硬不硬,软不软,荤不荤,素不素,稀里糊涂的炒南瓜,小小年纪的我实在难以接受,迫不得已夹几块装模作样嚼几下了事,心底着实不喜欢。
近些年,我慢慢学会了吃这道不甜不咸的炒南瓜片,而且大有相见恨晚之势。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可笑。
古人言:此一时,彼一时也。
看来,结论下早了还真不怎么的。
豇 豆
《现代汉语词典》说:豇豆,一年生草本植物,茎蔓生,叶子由三个菱形小叶合成,花淡紫色。果实为圆筒形长荚果,种子呈肾脏形。嫩荚是普通蔬菜。
刚上市的豇豆无论是清水煮,还是煎炒,以及烩来吃,都清香可口。
因为早上市的豇豆不仅新鲜,还很清脆。把豇豆摘成一小节一小节的,用清水洗干净,同南瓜、茄子等一道用水煮上半小时左右即可,不用放油,也不用放盐,咀嚼的是自然的甘甜和清香。当然,素瓜豆们一般都会蘸辣子水来吃。蘸水由煳辣子面加葱花、蒜蓉、酱油等调制而成。也有很多人把酱油换成食盐而加点豆豉粑的,那真是彻彻底底的绿色食品了。
把豇豆切成碎末,加蒜片、干辣子节与肉末一起炒至九分熟的时候,喷点酱油再翻炒两下即可起锅。这道菜新鲜、香辣、滋润爽口,又很送饭。上班一族中午回到家炒这道菜只几分钟就成。再煮一个西红柿蛋花汤即可开饭。尽可体现多快好省的原则,且营养也不错。
烩豇豆,就是把煮熟的豇豆和剁碎的青辣子、毛辣子一起拌炒。
先将蒜片放入热油锅里炒出蒜香味,再倒入剁碎的青辣子、毛辣子翻炒至九分熟,加盐酱油拌炒一下,放入熟豇豆一起烩炒3分钟即可。特点是新鲜、清甜、微辣、滋润、送饭。
豇豆用酸汤浸泡一周以上即变成爽脆鲜美的酸豇豆。将其切成碎末或小节,加干辣子节、蒜片炒肉末或小鱼干,都十分开胃、爽口、送饭,在炎热的夏天,人们尤其喜欢这道菜。
把豇豆入滚水汆一下捞起,晾晒至褐色,即成干豇豆。那样子又干、又扁、又长、又瘦。如果有谁长得黑黑瘦瘦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大伙喊成“干豇豆”。
别看干豇豆形象不咋地,到了冬天,蔬菜较单一,人们就会记起它。
用温水把干豇豆浸泡一下让它舒展开,然后切为小节,可烧制红烧肉:甘甜、醇香、有嚼头。加点干辣子节、鲜肉丝、葱节炒来吃,一样甘香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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