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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浪漫(长篇连载)第二章 失落在田埂上的泪珠(石言)

发布日期:2022-05-31 08:38:15 


 
我们三姊妹中,姐姐比我大五岁。
那个年代,兄弟姐妹之间都是以大带小。
记得有一天,我放学回到家里,吃饭时妈妈对我们几姊妹说:“明天是爸爸的生日,可他在‘五七’干校,我们无法给他过生日,我们在家祝福爸爸吧,希望他早日回家和我们团聚。”
那些艰难的日子,生存都成为大问题,哪里还有心思过生日!
而且,要知道一个“反革命”家庭,哪里敢公开过生日呀!“革委会”要知道到了,非给你定个“小资产阶级”的罪名不可,那不就得罪上加罪、罪加一等了。
然而,我们却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为父亲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带着酸涩味的红苕去见苦难的父亲
姐姐问妈妈:“爸爸在‘五七’干校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离爷爷家有多远?我们可以去看他吗?”
妈妈说:“爸爸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现在不好说,那个地方在一个山洼里,四面环山,离爷爷这里大约三、四十公里路程。”
妈妈稍一停顿,接着又说:“走小路会近些,也得有二、三十公里,但要翻两座大山,路也不好走。我们现在不能去看他,那里把爸爸管得很严。”
我问道:“妈妈,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去看看爸爸呢?”
妈妈说:“没有好办法。有一次我和奶奶倒是去看过爸爸一次,可都是偷偷去的,也只能远远地看看,而且要赶上他们在地里干活时才看得见,干校里面是不让进的。”
讲到这里我们不再向妈妈问问题,三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妈妈忧郁的脸。
饭桌上陷入了一片忧伤的沉默,没了任何声音。
为了能够看看思念已久的父亲,给关在“五七”干校的父亲一个惊喜,也为给父亲过一个特别的生日。姐姐出了一个主意,我们三姊妹偷偷去“五七”干校看爸爸,但一定不能让妈妈知道,要不然妈妈肯定不会让我们去的。
我们一致同意。
第二天,鸡叫头遍,天刚蒙蒙亮,我们三人便悄悄起了床。为了不被妈妈发现,我们都轻手轻脚地尽量不弄出任何声响,姐姐在前,妹妹居中,我断后,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一出后门,我们憋住一肚子侥幸的欢喜疯跑起来。
大约五分钟后,我们都觉得离爷爷家比较远了,妈妈不会发现我们了。于是,大家便停了下来相视着开心地大笑起来,犹如获得某种久违的自由,我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姐姐带我们走小路。走着走着,天慢慢亮起来,往前走没多远就开始爬山了。接近四、五十度的陡坡,爬起来很吃力,可我们一想到要去见爸爸就浑身是劲,也没觉得太累。
上到山顶,我们都各自就近找块石头坐下来歇歇。姐姐说:“我们去看爸爸一定要告诉他爷爷、奶奶、妈妈和我们都很好,让他放心。另外,应该给爸爸带点什么东西去。”
妹妹突然眼前一亮,说:“姐,这山上有些野果野花,我们采一些送给爸爸吧。”
我附和着说:“好好,这个主意好。”
姐姐什么也没说,但她马上行动起来。
那时农村生态环境好,我们努力地在山上采花摘果,一会弄了不少。
我脱了件衣服,把大家采的果子兜起来。姐姐用一条葛根藤把花绑扎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们愉快地又上路了。
半个晌午就这样走过去了。
我们边打听“五七”干校的位置,边欢快地走着。一开始我们还有说有笑,可翻过第二座高山就没了声息,因为实在太累。这种累是我们偷偷跑出来前没有想到的,谁也不知路会这么远,山会那么高。
我们跑出来前早饭未吃,且走的匆忙什么吃的东西也没带,我们早已饥肠辘辘,肚子里咕、咕、咕地把意见提的山响。我饿得两腿发软,快走不动了,妹妹也累得不想走了,我和妹妹开始发牢骚,心里一路沮丧,嘴里不停地嘟囔。
姐姐就是姐姐,她总是用爸爸盼望见到我们来鼓动我和妹妹。实在不行了,她就一手牵一个拖拽着我们走。
突然,我的脚踢到一个圆砣砣(四川方言),那东西叽里咕噜地被我踢得滚了好远,把我穿在破了口子露在布鞋外的大脚指头踢得生疼。
我定眼一看,原来是一个红苕。如何出书#怎样出书#企业出书#企业如何出书
哇!好诱人。
我心想,这下好了,终于有吃的了,肚子饿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正当我准备冲上去捡地上的红苕时,姐姐腿脚快,先我把它抢到了手里。
我生气了,以为姐姐想抢去自己吃。
妹妹也想吃,我俩围着姐姐一边争抢,一边喊着要吃红苕。
姐姐一手把红苕举得高高的,一手挡着我俩。
姐姐说:“等等,等等,前面我们不是采了些野果吃了吗?我们现在坚持不下去了吗?”
姐姐看着我俩,停了停,又说:“爸爸在干校一定吃不饱,我们把这个红苕作为生日礼物带去送给爸爸吃好吗?”
我和妹妹眼巴巴地看着那个诱人的红苕,想想姐姐说的话,想想爸爸,用力咽了咽渴望的口水,紧咬牙关,不再说话。
姐姐走到路边溪流前认认真真地把红苕洗了又洗,直到红苕露出了干干净净的紫皮才停止,用自己的手绢,很珍惜地包起来,轻轻地装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生怕那个红苕被弄坏了似的。
在那个吃了上顿不知下顿的年代,姐姐衣兜里揣着的那个红苕成了我们献给父亲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我们期待着早点见到朝思暮想的父亲。
经过大半天的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一个接近“五七”干校叫做陈村的地方。
“五七”干校就设在这个村里,设在离陈村公社那条只有一二百米长的小街大约一二公里路程的一座大山脚下。
那里原先是一个农场,“文革”期间市里、县里、区里、公社,甚至还有省里的一些地、富、反、坏、右,以及叛徒、特务、走资派、反革命、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等有问题的“牛鬼蛇神”被拘禁在这里劳动改造。
我父亲就关在这里,边劳动改造,边反省问题,时不时地被造反派和红卫兵揪到县里各地去开批斗大会。每次被揪去接受“群众批斗”,都少不了胸前挂着“反革命”“走资派”和“国民党特务”的木牌子先游街,然后押到台子上供那些造反派和红卫兵现场揭发、批斗和殴打……
父亲在“五七”干校的时光,是受尽无情精神折磨和残酷肉体摧残的时光。
几经周折,我们终于远远看见了关押父亲的“五七”干校。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了过去。想见父亲的激动心情,让我们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距离“五七”干校那片房子不远的一片水田边。
正值南方的四月,水田里有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把裤腿卷得高高的,都弯着腰,认真地插秧。
尽管哩哩啦啦地散落在各块水田的人不少,却没有说话声音,水田里弥漫着的是一片死寂。
时不时,也有人直起腰来扭动扭动,许是时间长了腰弯酸痛了需要活动一下。
姐姐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和妹妹也随之停了下来。她用手指着田里说:“左前面那块水田里刚才戴着草帽直起身来的那个人有点儿像爸爸。”
我们顺着姐姐指的方向看去,可那个人又弯下了腰,继续插着秧。
我们怀着希望慢慢地走到那个田埂上,想近距离认认姐姐指的那个人是不是父亲。当我们走近他时,那个人手里拿着秧苗,又站了起来。
姐姐眼尖,一下子认出了爸爸,高声嚷道:“爸爸!是爸爸!”
我一看,也和妹妹激动地大喊起来:“爸爸!爸爸!”
这时,爸爸也认出了我们,但他一定没想到今天我们三个孩子会跑这么远找到“五七”干校来看望他。在他抬头看我们的时候,手里的秧苗却一下子掉进了田里。
我分明看到爸爸的两行热泪从两个眼角流了下来。
然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水田中间急急忙忙地向我们走了过来。快上田埂时,他用手掬起田里的水洗了洗满是泥巴的手,又用手抺了一把沾着泥巴和汗水的脸,紧接着爬上田埂,一把把我们三个紧紧地抱在了他湿漉漉的却充满着温暖的怀抱里。
我们都哭了起来。
爸爸一边给我们擦着泪,一边温柔地对我们说:“不哭不哭。”可他自己抑制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流到了我们三个孩子的头上、脸上、身上,流到了我们的心里。
看管的人远远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哪来的小孩?快走开!‘石特务’还不快去插秧?”
爸爸和我们都不理睬那个人的大喊大叫。
我抬起头近距离看爸爸时,他的嘴角红肿着,左眼充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前额上还有一个长长的已经结痂的疤痕。
我们分别不停地用小手抚摸着爸爸脸上的伤痕,姐姐第一个心痛地哭起来,我和妹妹也跟着哭。
我想起在蕉村小学看到父亲挨批斗、被殴打的场景,再看看父亲脸上留下的伤痕,我知道父亲在干校没少受折磨。
这时,姐姐抽泣着从衣服兜里拿出了那个还带有着泥土的红苕,双手递给爸爸,又从妹妹手里拿过路上采的野果野花,一并递给爸爸。
姐姐说:“爸爸,听妈说今天是您的生日,这个红苕是我们在路上捡到的,我们都没舍得吃,野果野花是我们路上采的,这些是我们三个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妈妈还说您在干校肯定吃不饱。爸爸,你一定要把它吃了呀。”
爸爸看着我们,眼泪流的他抽泣了起来。
我曾听妈妈讲过,爸爸在朝鲜战场那些艰苦的岁月和负伤的时候,无论吃多大苦,受多大的罪,他从未流过泪。他的身上还留着两块无法取出来的弹片,天气变化时疼痛常常折磨着他,实在太疼,他最多皱几下眉头;在“五七”干校关押期间造反派、红卫兵揪斗他、殴打他,他更是从不流泪,也从不低头,可父亲今天却流下了泪水。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我受苦受难的父亲,一个坚贞不屈的父亲,一个充满温情的父亲,一个满身伤痕的共产党的县委书记,一个在“文革”期间遭受无情打击和非人迫害时从不低头的人,可面对自己的儿女,他却流出了热泪。
爸爸说:“爸爸在干校有吃的,能吃饱,你们吃,你们吃哈。”说着说着,爸爸硬是把那个红苕塞给姐姐,让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吃,别饿着了。
姐姐用手为弯着腰的爸爸擦着眼泪问:“爸爸,我们和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很想您,您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爸爸擦干眼泪,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回去告诉妈妈和爷爷、奶奶,爸爸一切都好,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让他们相信党,相信组织,请他们放心哈。同时,你们在家一定要听妈妈和爷爷、奶奶的话,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我们不约而同地点着悲伤的头。
这时,那个管教模样的人边喊着催促爸爸快下田插秧边向我们跑了过来。
爸爸说:“不用怕,不用怕。回去路上好好走,注意安全。”还一再叮嘱姐姐要带好我们……
接近傍晚,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里。
当得知我们跑那么远的山路去看望爸爸时,奶奶少不了一番唠叨,爷爷铁青着脸,可妈妈居然没有责怪我们。
妈妈眼里闪动激动而兴奋的泪花说:“爸爸曾说过一句话,‘人看从小,马看蹄爪’,你们能想到,而且有勇气走这么远的路去‘干校’看爸爸,说明你们有毅力,更说明你们很爱爸爸,都是好孩子。”
妈妈稍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去看爸爸这样的事走前应该告诉我。希望今后你们能独立思考问题,锻炼自己的自理能力,但今后像去看爸爸这样的事,如果事先告诉妈妈一声就完美了。”妈妈还说了很多鼓励我们的话,特别强调说我们开始长大了、开始懂事了……#个人如何出书#个人怎样出书#个人出书需要哪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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